执剑者微微叹一口气,眼中有泪光闪过,目光带了回忆,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唯恐惊醒一个梦:“随意。”
年轻人眨了眨眼睛,点头道:“那我现在去。”
“去吧。”执剑者甚至没看他,只是垂着眼睛,仿佛漫不经心,回了一句。
年轻人在半山别墅里随便找了一套衣服,又挑了一双鞋,打包带到了执剑者面前,执剑者看着他拿来的东西,有点嘲讽似的,微微笑了一下。
那嘲讽并不是对他的,而是对这些东西,甚至,有点自嘲的意味。
年轻人再次好奇起来,一时忍不住问:“这些衣服和鞋子有什么问题吗?”
执剑者微微挑眉,摇了摇头说:“没有问题,只不过,一看见这些东西就想起从前。”
执剑者唇角微挑,很轻笑了一下,那笑容像是蜻蜓点水,眨眼间就不见了,但年轻人直勾勾盯着他,倒吸了一口凉气。
年轻人觉得自己头一次知道,好看的人能好看到什么地步,最好看的人也只好看到面前这个人的地步了。
执剑者仿佛察觉了,立刻面无表情,起身对他说:“多谢你替我把这些东西拿来,我该走了。”
年轻人欲言又止,想问他究竟有什么事情要这样忙,但最后还是没问出来,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我知道了。”
等到李百合已经将妖魔岛扩大成几乎可以媲美一块陆地的时候,执剑者已经成为仙家子弟们众望所归的,年轻一辈的第一,同时也是蓬莱中毫无疑问的宗主。
他们两个面对问题的统一办法就是打,谁不服就打谁,打到服为止。所以迄今为止,他们挑的对手里,还没有人能打得过他们。
双方声名赫赫,麾下众人也早对另外一个有所耳闻。
早有人在暗中蠢蠢欲动,一边磨拳擦掌期望打败对方,一边又希望自己把事情挑起来之后,最强者能打头阵,还不追究自己的过错。
这种情况下,小摩擦是不可避免的。
又一次小摩擦之后,蓬莱宗门弟子颇有些愤愤不平,议论纷纷。
“这已经是今年的第几次了?我都数不清了。他们究竟想怎么样?不会仗着死了还能从地底下长出来,就一个劲找我们麻烦吧?”
“他们也不是眨眼间就能从地底下长出来,长出来的也不是本来的那个,应该惜命才对。怎么偏偏那么不长眼睛?非要往我们的人的身上撞?”
“你觉得他们往我们身上撞,他们觉得我们往他们身上撞的!”
“要我说早就应该一波肃清妖魔了。哪里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去检查封印,哪里破了就补哪里?现在多麻烦啊!要是能把妖魔全都杀了就好了。”
“你不知道吗?妖魔那边听说有一个王,似乎是妖孽转世,几乎把妖魔都统一了,现在所有妖魔都聚集在一块大陆上,那个大陆本来是个岛呢!可想而知这个王有多厉害。除了蓬莱宗主,谁能打得过?可蓬莱宗主又不愿意打。”
“怎么会呢?他不是最爱到处打架的吗?而且还没人打得过他。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呀!”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蓬莱宗主和妖魔王有前世冤孽,不提前世只说今生,蓬莱宗主来蓬莱之前还被那妖魔王捅过呢!”
“那他们俩可真是,命中注定的死对头了?也难怪蓬莱宗主不愿意打。从前被捅过,说不定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也不能怪他。咱们忍忍就好了。”
弟子们渐渐摇了摇头。
与此同时,蓬莱宗内部正在开会。
长老们齐聚一堂,作为宗主的执剑者坐在上方最中间,面无表情听着他们的讨论。
“我们这样一忍再忍,简直是姑息养奸。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否则妖魔会以为我们没有脾气的。”
“要不咱们考虑考虑打过去吧?反正他们现在都聚集在一起,好打得很呐。想当年,妖魔像满天星一样,到处都是,我们想一网打尽都麻烦,现在真是好,为什么不打呢?”
“真要是打起来,宗主义不容辞,该站头阵,不知道宗主究竟是什么意思?”
诸位长老和弟子看向了最上方,执剑者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