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笙想,若是这样的女孩能多活一阵,或许秦绾也不再是女主了。
可这毕竟是书中世界,很多事情也没有如果。
顾笙记得,在朝廷建立之初,朝中风气还是一派清正。可是后来太平日子多了,总有那些见缝插针的小人从中作梗,贪墨银两。
再然后便是将自己的亲属送进朝中为官,他们多数根本没有能力但是因为关系匪浅而获得一官半职,久而久之朝廷腐败成风,相互勾结,形成了一种关系网。
而科举一事向来是礼部一手规划举行,以礼部尚书方禹年为首的一群人表面上看着翩翩君子,实际上背地里不知道做了多少腌臜事。
想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必然要连根拔起,但此举实在不容易。
七皇子醒来后,奇迹痊愈的消息传遍宫闱,令圣上龙心大悦,为了给顾笙赏赐,那各种奇珍异宝跟不要钱似的往下发。
甚至皇上还公然放话,只要顾笙能说到做到,平息解决春闱叛乱一事,必然会将承诺的东西给她。
而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顾笙带人闯进了礼部。
顾笙一身红衣,暗金色花纹内敛并不张扬。她下巴微抬,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视,令人看了恼火。
方禹年为首的官员站了一列,方禹年今年四十多岁的年纪,头上的乌纱帽端正。他人长得也憨厚老实,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什么正人君子。
“将军夫人,您这是何意?”方禹年抬手指着顾笙身后的内阁将士,这些他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都是庄南洲的兵。
庄南洲自门外而来,他一手伏在自己的佩剑上,站定在顾笙身侧时看着方禹年等人,不笑的时候有种阴鸷的气息蔓延开来。
顾笙抬手刹那,内阁军便包围了礼部。顾笙娇声吐出四个字:“先斩后奏。”
顾笙带兵拿下整个礼部的事情没有半分遮掩,闹到皇上面前的时候,皇上心情古怪。按理说他应该生气,可是就在前一日他还信誓旦旦让顾笙放开手去做。
顾相坐在御书房里听着太监回的话,止不住的咳嗽。
他赶忙跪地道:“小女顽劣,圣上莫怪。臣这就让逆子把人放了。”
圣上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能力不如先皇,如今朝中势力各自为营,好在多足鼎立之下也没有酿成大祸。他为了制约诸臣,不得已提拔庄南洲,就是因为庄南洲无依无靠,不会勾结任何人。
更甚者,他是恨其余人的,他们在庄家被围困的时候袖手旁观,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但皇上自己却忘了,庄南洲虽是小庄,可那狠劲半点不输老庄。
导致近些年他也不知道该拿庄南洲如何是好,如果撕破脸又是一番腥风血雨。今日又是庄南洲亲自调兵支援顾笙,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家伙,可真是将天都捅破了。
圣上只能道:“宣二人进殿。”
顾笙早就料到皇上会召他们进殿盘问,早早的等在了宫门外。
然而两个人并肩走上殿前的时候,还是将在场的人吓了一跳。今日顾笙竟穿了一身女式铠甲,并不笨重,反而干练利索,与以往娇柔的模样完全不同。
皇上一愣,随即轻咳一声掩饰尴尬,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庄南洲,你私自调兵围困礼部,带走朝廷命官。顾笙,你先斩后奏,还有没有将朕放在眼里。”
顾笙单膝跪地,禀报道:“皇上,臣要参礼部尚书方禹年,贪墨三千余两白银,背地里戕害良家妇女,还屡次动用私刑只为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满座哗然,两侧大臣更是倒吸一口凉气,站在这里的谁手里又干净呢?如今礼部尚书若真的倒台,那么他们是不是也快了?
左太傅率先站出道:“皇上,顾笙不但不将您放在眼里,还诬陷朝廷命官。”他转身看向庄南洲道:“庄将军,您的虎符是圣上亲赐,确实是凌驾一切权利之上。可是不是让你把它用在讨好女人身上的。”
庄南洲抱臂冷眼道:“左太傅何必狗急跳墙胡乱攀咬?若是您不出头,说不准还没人怀疑到你身上。”
“你!”左太傅还欲说什么,被二皇子拦下。
礼部尚书一事确实与他们无关,虽然庄南洲二人的态度令人很不爽,可是如今看来两个人都是疯狗,谁来都要被扯进来。
如今又是关键时刻,不能节外生枝。
皇上深沉的目光在下面几个人身上流连:“顾笙,你既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
顾笙抬手拍了拍手,身后随即上来了几个人。
为首的便是被押着的方禹年,他的身后跟着许多人,其中女子也有小厮。
原本寂静的偏殿上,顿时热闹起来。
顾笙指着小厮手中的托盘道:“方禹年,你从连年宫中宫宴等其他活动中贪墨不少,所贪银两尽数被你拿去置办房产地产,这里面十二处庄子,六处地产,还有用于尚书府的花销是同级官员的两倍。”
“这些钱若不是贪墨,又是从哪里来的?”
方禹年嘴中破布被扯开,他第一反应便是哭着喊着求圣上为他做主:“皇上,臣出身江南,祖上也是大户,怎么会不为自己留些养老的东西?将军夫人如今就依靠这个给老臣定罪,实在是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