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力关房门:“我自己会查!”
他看起来根本没用力,但房门就是关不上。
他压低声音,目光从我锁骨上瞟过:“你这么怕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你可是带把的,老子顶多觉得你这张脸有点像小姑娘,别他娘的以为老子真喜欢男人了!”
“还口口声声要报警,我他娘的对你真做了什么吗?!传出去人家只会觉得你有病,读书读成个书呆子,一天到晚幻想男人会对你做什么,你这叫什么,叫普信男!”
他“切”了声:“满大街的奶/子都不够我看的,看你这带把的钢板干什么?!”
我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可手中确实没有证据能证明他试图猥亵我,家里并没有监控。
随后,他又说:“你亲爹有钱得很,几十万在他眼里都是毛毛雨。但他跟你老娘关系可不好,从他那骗钱可不容易,那商人啊,一个个鬼精鬼精的。再说,他早就结婚了,有个女儿,比你小几岁。”
“我见过一次,你老娘带我去看的,好几年前了,那小孩活得跟公主差不多。你呀,命不太好,男生女相,你老爹可不喜欢你,他就宠他那宝贝新女儿……”
一个小时后,我在耶城高铁站等带队的老师,跟我同去的还有十来个学生,女生居多,她们都很刻苦,都在座位上刷题。
我正在翻一本赫尔曼·黑塞的《悉达多》,感到肩上被人轻轻敲了下,以为是带队的老师,一抬头,居然是几日未见的金惑。
怕影响其他几个女生,我和金惑一起到了稍微远点的地方。
他没有穿校服,换了一身新的潮牌卫衣,照旧将兜帽拢在头上。看起来成熟了不少,高高瘦瘦的,给人的感觉很像一个预备役男团偶像。
我注意到,他重新戴上了在学校里便会摘下的耳环,塞着耳机,背着一个单肩包,双手插兜,走在人群里很打眼。
路上有不少女孩子都在看他,包括成年女性。
一问,他今天请假了,居然也去洛城,正好跟我同路。
原来,耶城是他奶奶的家乡,他父母回国常驻地则是洛城。这几天他父亲回国了,在洛城举办活动,他过去看他们。
“你呢,去考试?别紧张,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他说着,递给我一粒口香糖。
因为时间紧急没买到二等座的票,所有参加竞赛的学生都是一等座,当然票钱由学校报销。
金惑的车厢与我隔了一个,快上车的时候,我看见他朝那几个女生走去,我以为他去跟她们搭讪了,心中隐约有点膈应,觉得他这人轻浮的老毛病又犯了,一看见女生就搭讪。
抬头时,发现他正跟一个戴着眼镜的短发女生说话,表情很正经。说着,他朝那女生指了指我,那女生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等上了车后,金惑在我身侧坐下来,我才知道他跟我旁边的女生换了位置,方才跟他对话的戴眼镜女生原先是坐我隔壁的。
“我特意换过来的。怎么样,我坐你旁边没打扰你吧?”
他在我邻座上靠下来,懒洋洋地捋了一把头发,歪头看着我,漆黑的瞳孔让我想起了小时候我躺在竹床上看见的盛夏的星辰。
很近,但又遥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