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风裹着咸味掠过甲板,墨墠的衣角被吹得扑簌作响。她蹲在货箱旁清点鱼干,手指冻得有些发红。斑不知何时杵在旁边,扔过来个暖手的小铜炉:“账本看三遍了,不嫌眼花?”
“错一筐货,水户能念叨半个月。”墨墠往掌心哈了口气,铜炉烫得她指尖发麻,“上回雪彦少记三箱海带,被她追着绕船跑了五圈。”
斑嗤笑一声,焰团扇柄突然挑起她下巴:“你躲我的功夫倒挺厉害。”
墨墠拍开扇子,账本哗啦掉在鱼筐上:“宇智波少族长很闲吗?”
“在查羽衣一族的探子。”斑脚尖踢了踢货箱,“这船在腌鱼仓底下藏了起爆符,你算出来了?”
“震卦显凶,西南有险。”她弯腰捞起条冻鱼,鱼鳃里果然塞着□□,“但没算到他们用臭鱼打掩护。”
斑的写轮眼突然逼近,三勾玉转得飞快:“昨日你卜卦说西边晴空,结果淋成落汤鸡的是谁?”
“...天道无常。”
“是你心乱。”
海浪声忽然大了起来,墨墠别过头,看见雪彦在船尾教孩子们用冰遁冻鱼玩。少年指尖的冰花炸成星星点点,恍惚像她消散的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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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值更,墨墠窝在瞭望台打瞌睡。斑拎着酒坛翻上来时,她正被噩梦魇住,手指死死抠着旧道袍上的补丁。
“...师父别走!”
斑的手悬在半空,写轮眼映出她眼角的泪光。当年母亲去世时,泉奈也这样在梦里哭过。
“墨墠,醒醒。”他故意把酒坛砸得哐当响。
墨墠猛然睁眼,桃木剑差点戳中斑的喉咙:“大半夜装神弄鬼?”
“怕你冻死。”斑扔来件羽织,袖口还带着体温,“白天某人逞能不多穿衣服来御寒,现在哆嗦得像只鹌鹑。”
酒气混着松香漫过来,墨墠突然鼻子发痒,结结实实打了个喷嚏。
“嗤,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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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衣族夜袭那晚,墨墠正教水户用铜钱卜吉凶。卦象刚显凶兆,船身突然剧烈摇晃。
“带着孩子进底舱!”墨墠推了水户一把,自己抄起桃木剑往外冲。甲板上火光冲天,斑的扇子斩落三架弩车,回头看见她拿剑柄敲晕个浪人。
“不要命了?”他拎鸡崽似的把人拽到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