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不怕这鬼影了,恐惧过后,我的心一下子被一阵猛然袭来的悲伤层层包裹。
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和满是泪水的双眼,我忍不住痛哭了起来。
我放肆地闷声哭着,整个身体都在跟着发抖。
“我不想跟你走,我要妈妈。”身下的孩子转过头去,看着床头的黑影哽咽道。
呲地一声,病房里的灯自己亮了。
“妈妈不要哭,老奶奶她已经走了。”灯亮后,孩子泪眼汪汪看着我安慰道。
我看着孩子清澈的眼睛。我忽然明白什么叫“鬼见愁”,我多半就是那“鬼见愁”。
鬼见了我哭死哭活,都发愁得躲起来了。
一周后我带着孩子出院了,办理完出院手续,我的银行卡里多出了十几万块钱。
这让我很不安。
熬到孩子身体和精神状态都恢复正常了,我把孩子送去了幼儿园,就去了虹姐的足浴店。
室外零下二十度,而虹姐的足浴店体感温度至少零上二十七八度。
进店后,我发现门店前厅根本没有人。早晨出门前我在微信上约好的见面时间。
我按照约定时间到店了,不见虹姐的人影。我热得脱掉了身上的羽绒服,听见店铺一侧的走廊里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声音。
“虹姐?”我朝着漆黑狭窄的走廊走去。
我发现长长的走廊两侧连着两排好几间房间,每间房间的门上都有类似酒店宾馆客房门上的编号。
走廊里的灯及其昏暗,里面又闷又热,空气浑浊。
“师父轻点儿,啊,疼!”门牌号14的房间里传来女人的叫声。
这叫声难免让我浮想联翩。这声音听起来像是虹姐在哼哼唧唧。
我僵直地站在那间房间门外,一时间不知道是该继续找虹姐,还是应该先回避一下。
脑海里全是一条美艳婀娜的青蛇盘着一株苍劲老树上下摩挲的画面……
突然我的微信响了一下,是虹姐给我发的消息。
虹姐说:我和师父在14号房间,你进来吧。
我一愣,隔着门听着房间里的动静,抬起手缓慢地轻敲了一下门。
门很快就被打开了,开门的人正是虹姐,她用右手给我开门后,又迅速收回右手,用右手捂着左手的手肘。
“嘶——疼死我了。”虹姐皱着眉,身上衣着整齐,妆容精致,就连每一根头发丝都在它该在的地方。
我心里嘀咕:难道是我思想龌龊了?
“姐,你的手怎么了?”我迈步走进房间,打量了一番里面的摆设,房间并没有床,只有一张实木雕花的坐塌和同材质风格的茶几,围着茶几摆放的四张靠椅。
这间房有些阴冷。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画上的题字如飞龙走蛇,我辨不出那都是什么字体,甚至正经认不出几个字。
我环顾四周,并未见方才隔着门听见的虹姐所喊的“师父”的身影。
我注意到茶几上的两只建盏里是盛着茶汤的。
“手骨错位了,刚才让师父帮我复位了。”虹姐坐在茶几旁,示意我也坐下,并新拿出一只建盏,给我斟茶。
我又回头四下打量一番,心里直叹:师父何在?难不成大白天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