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我才注意到师父的双手,那并不是我事先想象中的模样,我以为那会是一双满是青筋和褶皱的老手。
其实那双手,看起来也就是普通青年男子的双手,手掌宽大,十指较长,看着很有力量。
我心里想,那双大手不知是冰冷的,还是跟活人一样有热度。
“孩子,如果我说,你我是故人重逢,你信吗?”师父温声对我问道。
我心里一阵冷笑:我前男友跟我谈恋爱时,为了接近我,也是说我与他前世有段缘分,这种套近乎的说辞,在我这里已经失效了。
我淡漠地看着对面模糊的脸,冰冷地说:“不的,我不信。我也没有兴趣去求证这件事的真假。我来店里,来找你们,只是想来打工挣钱的。”
“好,好。那你留下来挣钱吧。”师父点了点头,温声回道。
我转了转眼珠子,严声说:“我不一定留下来呢。你们得先我谈好,我的工钱怎么算的,还有具体的工作内容。我虽然没钱,但我可只卖艺。”
此时,我又匆匆扫了一眼虹姐的脸色。她看起来很是愤懑,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冷戾地瞪着我,一声不吭。
“这样吧,你‘上钟’一次五百块,‘下钟’以后,时间自由安排,不用像其他员工那样需要‘坐班’,你‘点钟’的价格是一千,当然前提是你自愿。这里不是黑店,我们是正经生意人。”师父温声细语安排道。
但我根本没听懂。
“我听不懂。”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无知,直接对师父回道。
“上钟:就是我们给你排客人,让你去上工给人洗脚。到钟:就是你给人洗脚到时间结束了。点钟:指有客人点名指定要你去给洗脚。明白了吗?”虹姐压着火气,望着我不太耐烦地解释道。
我点了点头,又在脑后里回想了一遍师父谈的工价,想着只要我一天“上钟”一次,我和孩子的生活就有保证了,其他时间我就能自由安排了。
我暗自庆幸,这样就能挣到钱还能顾及到孩子了。
“你考虑好了吗?”师父对我问道。
“考虑好了,今天能上班吗?”我看了一眼虹姐,对师父问道。
“当然能,一会儿就让阿虹出去给你‘上钟’。”师父爽快回道。
“师父,她还什么都不会啊……”虹姐有些为难了。
“她什么都不会,不是还有你教她吗?”师父严声对虹姐回道。
“我不想教她。”虹姐嘴一噘,在师父面前耍起小脾气了。
“你不教她,那我教她?”师父轻声说着,并站起身来。
虹姐也紧跟着师父站起身来,与师父商议道:“师父,您忘了吗?我都很久不‘上钟’了。让阿东教她吧,阿东手艺好。”
“她的工钱定得比阿东都高,你觉得就阿东那个小心眼,能愿意好好教她吗?”师父站直了身,面对着虹姐反问道。
此时看着师父挺直的身板,发觉他更是一点也不像“老人家”。用俊逸挺拔形容他的身姿,丝毫不违和。
虹姐颇有些委屈地抬起双手,看了看自己十分珍视的纤长美甲,娇声说:“那好吧,不过我好久不‘上钟’了,我得去美甲店,先把自己的长指甲修剪掉。”
“你去吧,让她先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快回便好。等你教会她了,你的指甲还是能留长的。”师父像哄孩子一般,温声对虹姐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