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假期的早上,明亮的阳光洋洋洒洒落到一张凌乱的单人床上。
一只头顶黑毛,浑身雪白的长毛狗噔!一下睁开了漆黑如墨的狗眼。
看到陌生的环境,长毛狗茫然地打量了一圈,无意识嗷呜叫了一声。
床上的人睡得正香,被一嗓子叫得皱了皱眉,闭着眼懒懒散散地喊了声闭嘴。
熟悉的懒调子的温润嗓音,让许修凡转身去看床上的人。
那是跟他互整了十多年的死对头,廖迴的声音。
过去十七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只要碰上廖迴,肯定没有好事。
他原地冷静了三分钟。
三分钟之后,他意识到一个事实——他在过完十七岁生日的第二天,居然变成了一只狗!
居然还是他的死对头家的那条蠢狗。
许修凡绝望地闭上狗眼。
昨晚过生日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醒来会变成了廖迴的狗?
悲剧发生总得有个先置条件吧?
许修凡依照这个念头,回忆起变狗前发生的事,脑海中只有一个片段。
他坐在蛋糕前,对着烛火虔诚地闭上眼,心中默念:“希望我能咬死廖迴那个狗操玩意儿。”
“如果苍天有眼,请让信男愿望成真!”
许修凡面无表情地想,剩下的他全都不记得了。
一觉醒来就变成了一条狗。
苍天不长眼。
要是让廖迴知道他变成了他的狗,还不知道要怎么折磨他。
许修凡现在很被动。
变成狗后,很多事都做不了。比如卷廖迴,比如给廖迴找事……
但他向来不是一个被动的人。
三秒之后,许修凡猛地睁开眼,变成狗也不全是坏事!他似乎、也许、大概、可能可以用蠢狗的身体光明正大地咬死那个姓廖的!
看来苍天不是不长眼,而是听到了他的生日愿望!
许修凡狗眼发亮。
他站了起来,看向床上隆起的被子,触及到被子上暗黑的花色,目光一顿。
许修凡依照人的习惯,往廖迴床头走,四肢是新的,一点都不听使唤,哐叽一下,狗身砸到了床上。
许修凡:“……”
第一次当狗,还不太习惯。
许修凡思考了下狗是怎么走路的,简单地驯化了下四肢,跌跌撞撞、连滚带爬爬到廖迴床头。
居高临下地看着廖迴的头。
廖迴面朝着阳光,被子拉过顶挡光,只露出了光洁的额头。被子转七扭八,被一条腿压在下面。
一张好好的床,愣是被这人睡成了狗窝。
许修凡垂眼,用前狗爪扒拉开廖迴脸上盖着的被子。
他看到了那截白皙脆弱的脖子,张嘴,露出自己狰狞的獠牙,缓缓咬合。
咬不死姓廖的,他就一辈子做狗!
可就在齿间触及到人类脆弱的表皮时,许修凡住了嘴。
另一个念头浮了上来——力道过重,会不会真能咬死他?
他和廖迴,好像也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最多就是相看两厌。
许修凡愣了愣,最后只是用牙轻轻地磨廖迴的手解气。
廖迴的手很白,在阳光下,更是白得发光。
落在被子上显得有些大。
奇怪,廖迴的手有这么大吗?
许修凡加重了点力道。
床头传来嘶的一声,嘴里毫无反抗之力的手抽了出去,许修凡感受到身体被搓了两把,紧接着往上平移——他的后脖颈被廖迴提溜了起来。
而后,许修凡对上了廖迴惺忪的睡眼。
这人捂嘴打了个哈欠,眼睫半垂,嗓音懒散:“蠢狗,大早上的,闹什么?”
一张嘴就是熟悉的欠揍味。
他刚刚,不该心软的。
许修凡垮着一张狗脸,不爽地反击:“你才蠢。”
没料,话说出口,却是一连串:“汪汪汪!”
许修凡:“……”
廖迴摸过床头放着的手机看了眼时间,皱了皱眉,“这个点,你的狗碗里应该有粮才对,叫什么叫?”
许修凡朝他亮了一下獠牙,喉咙里发出凶悍的低吟。
廖迴半眯着的眼睛睁开了,忽然很轻地笑了一下,提溜着他起身走向穿衣镜:“蠢狗。”
许修凡这时才看到自己全部的狗身。
是一只矮脚长毛狗,毛色是白的,头顶有一小撮黑色,两个大耳朵跟顺滑的毛组成了丝滑的外形,黑色的狗脚相比身体,有些细,细得像鸡脚,无力地垂在半空中,一晃一晃的。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大型犬,在廖迴手中娇小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