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属实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迅速将枪口正对着半挂在绳索上的男人，扣下扳机。

不过很不巧，苏衍的动作比他快，在他扣下扳机的前一秒，一颗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他的手腕，步枪混杂了血液从房顶坠落。

“全部出来！他在外面！”男人朝里面的人大喊，抬手捂住了自己不断往外涌血的手腕。

“唔，不好意思，又晚了一步哦。”苏衍说着，一枪打爆了墙上的配电箱，硕大的水泥厂堕入黑暗，苏衍随即单手挂着绳索，抬脚在墙壁上用力一蹬。

“快点！他要跑了！”男人还打算寻找办法从房顶跳下来，但是被苏衍打断了。

“别急着走嘛，你们大哥还给你们留了个礼物，只是……可能要我来送给你们了。”说罢，他再次抬起了枪，这次却没有瞄准任何人，而是瞄准了墙上的一枚CL-20，在滑动之中精确预判，一枪引爆了那颗炸药。

同时，他迅速翻身滚下，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下了山坡，迅速卧倒。

身后的爆破声震耳欲聋，苏衍甚至还抓住空隙给自己戴了副防爆耳塞，但是难受的轰鸣声还是在脑中响起，山坡上的树木在一瞬间被吞入了火海，焚烧成了炭粉。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爆炸声一声接着一声，接下来是在原料储存室里残存的乙炔到达爆炸极限，在一瞬间被点燃，山坡上的沙土被扬起，迸溅在天空之中。

最后，便是所谓他们的大哥留下的礼物，那是最开始一直被存放在成品堆积处盖着白布的箱子，里面是满满的炸药，这应该是他留下的后手，说不定是打算让自己的手下和苏衍同归于尽准备的，现在也和其他的一起被点燃了。

这个时候，这个耳塞可能也起不了什么作用，耳膜刺痛得厉害，后背被热浪包围，耳鸣声掩盖了一切，眼前一片漆黑。

天边被火光点燃，滚滚黑烟缓慢升腾。

周边的城镇被以类似军事演练的理由清空，他们在远处观望，黑夜霎时仿若白昼般通明。

“我去……”等到通天的轰鸣声终于停下，消防车的警笛从远处传来，苏衍才缓缓从沙土之中爬起身，摘下了耳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甚至听不见自己说话。

渐渐地，他恢复了听觉，首先被辨认出来的是摩托车的引擎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嘶吼。

“滚开！！！”

他开得很快，附近刚刚平复下来的沙土再次被他带来的浪潮卷起，铺天盖地地蒙了苏衍一身。

“我靠真没素质！”苏衍拍了拍脸上的尘土，毫不留情地转向他远去的背影骂道。

言毕，又一阵引擎声从不远处响起，风浪迅速靠近。

是俞晨的车。

“没事吧？那小子从北面的林子里又摸了一辆车，看来就剩他一个了。”改装过的摩托在他面前停下，熟悉的声音同时响起。

苏衍黑着脸看着他，抬手又抹了一把脸，原本白皙的脸上全是尘土还有血迹，幽蓝色的眼珠里全都是对他的怨恨。

“……”

“呃……”程逸对此有些不好意思，朝他伸出了手，“先上来吧，目标跑了。”

“我知道！”苏衍骂了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土，略过了他的手径自跳上了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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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车水马龙的高速路因为突如其来的爆炸空无一车，鸟儿不受影响地落在电线杆上，安然地喳喳叫着。

“唰”一辆车模糊地飙了过去，紧接着又来了一辆，辆车相距不到百米。

程逸在前驾车：“这个车速，会被交警拦下来的吧？”

苏衍骂道：“闭嘴，难不成你还能不追了？”

“我知道，但是前面一公里处有一个收费站，刚才那么大动静，警察要封路，那里肯定有交警。”

“有道理，左边是湖右边有小路上山，程队觉得他会选哪个呢？”

他又道：“如果是我，我宁愿赌一把直行。”

程逸道：“他既然还在山后单独留了一辆车逃跑，那就说明他应该没打算失败了就去死，倒是不用担心他会投河，可他要是上山呢？”

苏衍在他背后轻轻笑了一下，“我已经让俞晨和潘禹在山上埋伏了，他上不去。”

程逸点了点头：“苏队真是深谋远虑，都提前安排妥当了，那我就乖乖当个司机喽。”

苏衍道：“知道你就别那么多话。”他抬手掏出耳麦道：“潘禹，一会他准备拐弯的时候吓一下，逼他走大路。”

潘禹：“收到！”

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当他正打算拐弯加速上山的时候，一发子弹射断了路边的一节树枝，接着是几枪胡乱的扫射，硬生生将人逼退了。

俞晨收起了枪：“报告老大！完成任务！”

苏衍对着耳麦道：“好，让王祺去和前面收费站沟通，让开一条道、疏散人群。”

王祺：“啥？老大，我刚给上头汇报完你炸了一个钢筋厂，周围的老百姓还以为原子弹爆炸了，要不是提前告知都引起恐慌了知道吧？都上头条了啊！政府又要批人了，之后韩部就要被骂，然后就是我们被骂了啊啊，我不想罚跑呜呜呜。”

苏衍没有理会他，还是继续道：“快点去！要骂也是骂我，目标身上配有枪支，可能还有爆炸品，要是他出了事谁担责！”

苏衍严厉的语气把王祺唬得瑟瑟发抖，只能硬着头皮去和交通部门协商。

两分钟后，王祺那边有了消息，苏衍拍了拍前面的人，道：“左二口开放，直接冲。”

前方收费站的灯光已经隐约可见，其余人员都已经被支开了，只留了一个开放口。

办事效率倒是很高。

“全都他妈给老子让开！”前面的人单手握着车把，一手持枪对着临时警戒线扫射，空弹壳哐啷哐啷从高速行驶的摩托车后滚落。

在周边人员一脸懵逼的情况下，何枞和王祺一时间根本解释不清，只能靠蛮力把人全部拉走。

收费站的工作人员不明所以地咒骂，一会说是要封路，一会又是要开路，大晚上的来玩过家家吗？

不仅是他们，连大半夜被告知紧急出警的交通警察也是骂骂咧咧指责他们ICIB一手遮天，说风是风说雨是雨，搞得何枞忍无可忍就差跟他们打一架了。

不过幸好他还来不及动手，一串可怕的枪声就让几人强行闭嘴了。

“我去？来真的啊？”

“这什么人啊？这么嚣张？”

一眨眼，一道残影从面前飞驰而过，警戒栏被他撞得七零八落，碎片飞上了天。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辆摩托紧跟着奔驰而去，扬起的风尘甩了他们一脸。

“我去？我没看错吧？是程队开的车？”王祺在风尘中眨了眨眼，不可置信。

“是的，你没看错，开的还是俞晨的车。”何枞道。

“喔喔喔！太帅啦！程队！冲冲冲，把那家伙拿下！”王祺朝着夜色中的背影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