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舒利安从后视镜看他,反倒笑了笑:“你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做什么坏事?”
“只是——一种假设。”
简肆拧着眉的模样确实很忧虑,舒利安思考了片刻回答道:“以前的错事不能说既往不咎,但我认识的是现在的你,纯真又能干……嗯,酌情再商量吧。”
“噢。”简肆低下头,一遍遍搓着指尖。
“你这几天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啊?”舒利安把车开入墓园,这里的植被比基地要更多,一片绿油油的景象确实让人心情要好不少。
墓园里已经停了很多车子,包括共用的电车也在一批批接送居民,看来很多人都会在今天前来墓园祭拜。
简肆看着车漂亮地驶入车位停住,点头说:“算是吧。”
舒利安解开安全带,拿起了放在后座的兰花,笑着按下熄火的按键:“安啦,无论如何你都是我的小助手,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
简肆还没意识道舒利安此刻随口对他说的这句话的分量有多重,也开门下车:“博士,我们来祭拜的人是谁?”
“我的老师芈娅。”舒利安怀中的兰花洁白素雅,“七年前她死在了异种的口下。”
简肆鲜少听过舒利安提起这位老师,不由得问:“博士的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
“和兰花一样吧,”舒利安领着简肆穿过行人,往另一处埋葬着高级职称的先驱的墓地去:“看着很温柔雅致,但是她发起火来超级吓人。”
舒利安现在还记得他十二岁时第一次独立完成研究报告,兴冲冲拿给芈娅看的场景。
芈娅微笑着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掀起微微上挑的单眼皮看他:“这是你写的?”
听到这话舒利安讪笑着挪步到门口:“是……”
芈娅当场把他的报告撕了个粉碎,然后抄起研究台上的榔头,踩着小高跟狂追他大半个研究院,最后温柔地揪着他的耳朵:“一天就写了这么个垃圾?”
“她真的是一位很好的老师,甚至更像我的母亲,”舒利安讲的很有趣:“而且她不喜欢我丧着脸,所以我每次去见她都是高高兴兴的。”
虽然舒利安这么说,简肆还是能从他的语气里听到悲伤。
墓园每个区域的入口处可以领取白色菊花和擦拭墓碑的方巾。简肆跟着舒利安到了芈娅的墓碑前扫墓,祷告过后就见边上的墓碑也多了一个金发男人。
简肆认得他——上次见面是在防备处沦陷的时候,迈尔斯中校。他面色凝重,一遍遍擦试着墓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是谁?”简肆不免好奇问道。
“我跟你说过的,迈尔斯的妹妹,就是野玫瑰事件中唯一的牺牲者。”
尽管舒利安压低了声音,迈尔斯还是听到了。他斜着眼看了下说话的两人,哼了一声飞速收回视线。
“小肆,我们顺道去边上的松柏林逛逛吧,”舒利安把看着迈尔斯发呆的简肆拖走:“那里空气很清新。”
“……好。”简肆收回视线,刚下跟上舒利安的脚步,却见另外几人朝他们而来。
为首的是穿长袍的老人,他身后跟着一男一女,男人留着半长的狼尾发,看起来冷冰冰的,女人则束着马尾蹦蹦跳跳。
她撒娇道:“老师,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和望舒啊,毕竟我们在铁堡里呆久了,真的有些无聊。”
“都是山雀的主意,我是去帮她收拾烂摊子的。”望舒翻了个白眼,无情揭穿了山雀的谎言,遭到了她的一记肘击。
岚冷着脸打断二人的打闹:“好了,玩笑也要分清场合,玫瑰的墓就在前面了。”
玫瑰的墓?
简肆停住了脚步。
“小肆,怎么了?”舒利安回头看他,连着一边的迈尔斯也看见了走来的三人,行礼道:“领袖先生。”
舒利安见到岚后面的两人有些吃惊:“山雀和望舒?二位领袖怎么会在H基地?”
“三位早上好。”岚点头,解释道:“他们是前来H基地支援的。”
一旁的迈尔斯忽然开口:“领袖大人,关于昨夜的事情,我需要一个解释。”
岚挑起眉梢:“噢,是迈尔斯中校——你要什么解释?”
迈尔斯俊美的脸绷成一片压抑愤怒的表情:“我想知道,为什么不把那座瞭望台交给我?您明知我一直在追查一年前的野玫瑰入侵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