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阵子刚被宋穗催了一声,它此刻想回去的念头达到顶峰,偏生又卡在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半响,在它耐心即将告拮之前,随真终于有了动静。
只见他先是迟疑着往前走几步,随后像下定了什么决心,越走越快,径直走到花坛前,徒手抓住其中的一种,一使劲直接捏断。
手掌间渐渐渗出血珠,一滴一滴往下落,混杂着挤出的玫瑰碎片,砸在剩余的山茶花上,山茶花浇上血水,竟显得更加娇艳欲滴。
小会瞳孔竖起,不悦地死盯着他。
“仙师,我已经有两日未曾见过随予意了。”
耳旁突然传出男声,小会歪头望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眼里带着和王宇同样狂热的男人,正从屋子的拐角处走出。
这个人它在宋穗的记忆力见过,前几天还是随予意的侍卫。
“他这几天都在宋穗身边待着,不需要你很正常,不必慌张,随予意的名声既然已被破坏,他就是有千万张嘴也解释不得。”
随真温柔抚摸手中仅存的玫瑰花瓣,一个眼神都未分给他,却不影响侍卫对他的骇人的崇拜。
王宇后边走的匆忙,让小会一时没反应过来,眼下得了机会小会便认真看了看,发现这人见了随真就好像疯狂的信徒见到信仰的神明般虔诚。
“你只需要在其身边的时候,推波助澜即可。”
“是,”侍卫嘴唇开开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出声发问:“既然随予意与仙师并无多大干系,仙师有何苦栽培他,此等嚣张跋扈,心狠手辣之人,放任不管岂不是更好,他迟早自寻死路,何必大费苦心的。”
话未说完,随真用力一挥衣袖,侍卫倏然受到灵力冲撞,整个人犹如断线的风筝飞出,直到撞上白墙才被迫翻滚在地,吐出好几口血。
“下次在乱多嘴,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小会暗中窥伺着,随真虽看上去并无异样,可胸膛不规律的起伏却出卖他,不像是被质疑了,更像是,被什么触及痛处?
他在生气什么呢,小会舔舔胳膊上的毛,像捕猎中的野兽,神经质的紧盯猎物,不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随真再也没看侍卫,转身进了屋子。
小会打起精神,在关门前余光扫过地板,猫爪留下的痕迹已经恢复如常。
屋内割裂感极强,前半部分是阵法营造出来的空间,后边则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屋。
随着随真的不断深入,四周渐渐刮起一股大风,大风带着化作实体的杀意,呼啸着朝小会扑去。
!
小会松开随真,化作一股气流穿梭在一道道剑气间。
奇怪,按理说它完全藏匿气息后,附在人身上,便会化作那人的灵力,这阵法必定会将自己也视作主人,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这剑气密密麻麻,虽对他造不成什么太大伤害,但实数难缠,反观随真,依旧平缓漫步,别说大风了,就是头发丝都未吹动。
怎么回事?
眼看着随真即将走出阵法,小会咬牙,不顾直逼眼前的剑气,冲向随真,悄然系在他的手腕上。
而后,小会又默默松开。
随真他,竟然毫无灵力!
难怪这阵法只追着它杀,随真却半点沾染不到,哪怕它混做随真的灵力也不成,原来压根就不认人!只要进入此地的人身上带有灵力,就会被即刻绞杀,好生阴毒的阵法,连它都有些好奇了。
小会不断翻涌,躲过三道来自不同方位的剑气,飘到阵法边缘,不出意外的被拦下。
风越来越大,几乎要将它吹散,按秒激增的剑气一波接一波的朝它刺来,都被有惊无险的擦身躲开。
这个阵法倒是可以强行破开,但肯定会引起随真的注意,小会干脆紧贴屏障,滑落至地上,无声无息的融入阵法中。
那肆虐的杀意没了目标,慢慢平静下来,房间内再无一点声响,窗外悠扬的鸟啼传进屋内,顺利的游走在整间屋子,里边死寂到仿佛从未有人踏足过。
今日再往里探索恐怕是不行了。
小会顺着阵法内交错复杂的传输线,摆脱规则束缚,一路摸索至大门与桌子的交界处。
它试探性的传递一部分身体,果然畅通无阻的穿越屏障。
猜对了。
小会放下心来,整个身体没过去。
这杀阵与传送阵果然相连,一旦有人选择破窗而入,无灵力者,则会被送至未知的地方,而有灵力傍身的修士,哪怕传送至几千公里开外,赶回来也只是早晚的事,寻常地方根本困不住。
这门口的阵法这么狠毒,不见得随真会大发慈悲,布下看似无害的窗户。
小会游走到阵法中央,轻轻闭上眼,再张开时,阵法内部化作数不尽的透明丝线,像连节的绳子,直往地里插。
它窜进其中一根,整只兽顷刻间被吸入,拉扯进一个未知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