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锁起来,得不让人起疑心地锁起来。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他忽地止步,仔细环视书房。
见状,齐暮川又紧了紧左手,将言冉朝自己怀中拉近了几分。
右手已然握拳摆出随时进攻的模样。
只见冯成山看向房间角落的一个木箱,快步过去,翻找出一枚铜锁。
“冯衍。”
他来到冯衍身旁郑重道,“你听着,从今日起,你吃喝拉撒睡都在这书房内,决不能离开一步,待我——”
“凭什么!”
“你听着!就三日,三日后自会放你自由。”冯成山顿了顿,凑近冯衍耳边,将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我们一旦事成,什么荣华富贵没有?不需你再娶那言家女娘,你娘她鼠目寸光,你也是吗!我给你令牌,是让你想办法去和那位大人接触,你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
“……”
冯衍瞥了瞥嘴,似是有些服软。
若是不用娶言家女,在书房待几日倒也无妨……
“一会儿我会安排人来,名义上是守着你,实际该守什么,你心里清楚,我们冯家的前程都在这里了……”
冯成山捡起官帽,迈步走出,关门,落锁。
冯衍翻了个白眼,懒懒散散地走到书案后,摊倒在木椅上,阴阳怪气道:“哟还,还该守什么,啧啧。”
他所处的书案方向,是言冉与齐暮川的视觉死角。
一个瘦弱书生,倒是不难对付,言冉思忖着。
可自己现下身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官宦小姐,若轻易动武,恐怕会引起齐暮川的怀疑……
尚在迟疑,就见齐暮川自怀中拿出一个小瓷瓶,压低声音轻声道:“手。”
言冉半信半疑摊开掌心,齐暮川用嘴咬下瓷瓶瓶塞,抖了抖瓶身,两颗黑色药丸滚入言冉掌心。
他收了瓷瓶拿起一颗药丸咽下,示意言冉也服下一颗。
虽心中存疑,但现下状况也容不得言冉仔细思索了,她仰头咽下药丸。
齐暮川又拿出小拇指粗细的一小节竹筒,轻轻朝空气中吹了吹——极轻盈的粉末自竹筒底部飘出。
收了竹筒,弯曲食指,他扣了扣横梁,发出轻微的“砰砰”声响。
冯衍听见了声音,疑惑起身来寻,走过书架第一排,第二排……
他突然打了个哈欠。
“啊,怎么突然就困——”话还没说完,只见他头一歪,靠着书架打起了呼噜。
言冉眸中一亮,心下暗赞齐暮川所持之迷药居然能让人如此昏睡,还与寻常睡觉无异,绝对是能保命的好东西,正欲转头询问,却觉腰间一紧,后者已搂着她轻声落地,又松开了手,后退半步。
“抱歉冒犯了,先离开此处。”
言语间,齐暮川已来到窗边,微掀开一条缝,确认四下无人。
没有片刻耽搁,回身拦腰抱起言冉,放至窗沿。
言冉立刻蹦下窗户,伏低身子,警惕四周。
待到齐暮川也自窗口跳出,关好窗户,两人才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书房。
就在两人身影消失在不远处的拱门之后时,冯成山带着七八个家丁来到书房前。
“你们给我把公子看好了!绝不准他迈出这书房一步!”
“是!”
“呜噜呜噜——”
压着家丁整齐划一的答复,似在比拼声响的呼噜声自书房内传出。
冯成山大步跨向窗前,猛地掀开——
只见冯衍留着口水,梦中嗤笑,“嘿嘿,春晓姐,你可真漂亮。”
废物!
真是废物!
冯成山暴跳如雷,怒道:“把所有窗户都给我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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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齐暮川分开后,言冉便只觉心有余悸。
一路反复告诫自己,就算是要查刺史与长史之事,也万不可再这般冒险。
穿过一条长廊,钱氏安排的屋子近在眼前。但本该冷清的屋子前,此刻却站了不少丫鬟和家仆。
“看个人都看不住!我养你有什么用!”
钱氏举着一条细长竹篾,扬起就朝面前跪地的丫鬟身上抽去!
“夫人,夫人,我错了。”
丫鬟满脸泪痕,啜泣道,“我只是肚子疼去了下茅房……走的时候看言姑娘在擦桌子……也不知道……”
“啪”
又是一抽。
丫鬟疼得直缩脖子却不敢躲开。
“去哪儿了!”
“我……我也不……夫人,我错了……”丫鬟以头磕地,只求主家别赶她出门。
“舅母!”
见钱氏又扬起竹篾,言冉不忍,快步走近,“舅母可是寻我?我午间吃多了,便去园子里走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