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娘没想到宴十三不怕杀人,不怕成为亡命之徒。最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宴十三知晓了儿子不是亲生的,还想将孩子也杀了?
想到这里,她不顾闵三的死活,抱着儿子冲出柴房。
此时的她,很是庆幸先前担心儿子一人在屋里不安全,也抱到柴房里来,更是庆幸宴十三没有一开始就对儿子下手。
她跌跌撞撞地跑到院子,跨出大门门槛的时候,看到了坐在门槛边上的鲲宝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了他一句丧门星后便离开了。
鲲宝儿瘪瘪嘴,没有拦她。她与宴十三的因果纠葛,他不直接插手。
至于那个讨人厌的闵三是不是会被打死?他留意着呢,而且他相信宴十三也不是那样愚蠢的人,不会真的杀人。
这不,宴十三就出来了,走到院子的时候,还能看到岑娘远去的仓惶背影。
“十三叔,她跑了,她凶我,还骂我是丧门星。什么叫丧门星啊?”鲲宝儿脸上带着委屈与天真,“十三叔,她干坏事了吗?”
“嗯。你在家里等我,不了,还是跟着我一起吧。”别待会那个人渣醒了打鲲宝儿,或者有别的恶人见鲲宝儿一人在就拐跑了,那自己罪孽就大了。
宴十三没有迁怒鲲宝儿,抱起他,直奔村长家。
只是才走几步,却是停了下来,拿了两个铜板给邻居的小孩儿,“铁蛋,你去请村长与族长来,就说我家出大事了。”宴十三说的族长,不是宴氏,而是与村长、闵三同姓的闵氏族长。
铁蛋看了一眼宴十三的院子,飞快地拿了铜板就跑,“放心十三叔,我这就去。”他知道咋回事。因为方才他看到闵三从宴十三后面进来了,然后又听到了宴十三骂人、打人的动静。十岁的他,已经懂得很多了。方才他与奶奶说了后,奶奶还不让他说出来,现在好了,十三叔自己晓得了。
路上有人看到铁蛋跑得飞快,就好奇他去做什么。讨厌闵三的铁蛋,没直接说出闵三挨打的事,却说宴十三家里好像出事了。听他这么一说,闲得发毛的人便默契地去了宴十三家。
闵村长与闵族长却不是寻常人,他们见铁蛋支支吾吾的不肯说到底是为什么,心里就不安起来,耐心没有了就发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说!”
铁蛋没办法,只好说:“闵三去了十三叔家里,被十三叔打了。那个十三婶,抱着弟弟跑了。”
两人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这明摆着是除了不光彩的事啊。
“快,你们快去十三家里,把门关了,别让村里那些闲的人去看热闹了!”
闵村长的大儿子闵楼却是不大乐意跑这一趟,“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遮挡得了今日,挡不住明日人家说嘴。这心知肚明的事,费什么劲去遮丑?惹人笑话!”
“你去不去!要是今日都不遮挡,人家更是笑话我们村的人没有廉耻,以后哪里有好人家与我们村子结亲?!”这要不是自己的儿子,村长都懒得教他。
闵族长是村长的堂兄,面容更加严肃,“叫你去就去。我们这些老家伙还不晓得如何处理才好?”
被老族长骂了,闵楼这才骂骂咧咧地出了门。那是见着谁交头接耳的,他都先骂为敬,“偷偷摸摸的说什么闲话呢?有这功夫赶紧回去编织箩筐,等大集了挑去卖了,给儿女买点饴糖甜嘴都好过在这里说三道四。”
“瞪什么眼?我说的不对吗?赶紧回家去。”
跟闵楼走一块儿的铁蛋挠挠头,觉得闵楼很是可怕,便借口去玩,找了小伙伴回到了自家后院,贴着自家柴房的墙壁,偷听隔壁宴十三家的动静。
“嘘!”小伙伴们很是激动,想发表什么话,被铁蛋拦着,“别被大人们知道了!”
三四个一样年纪的小子们便屏住呼吸把耳朵贴到墙壁上,叫铁蛋奶奶看得那是好气又好笑。
“快走快走。小孩子家家的听这些做什么?”
“奶,我们不听,那以后遇到了这样的,怎么晓得怎么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