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仍旧存有凶性。”帝君盯着厄泷额上的印记道:“哪怕你封印了他的野性,也还是桀骜不驯。对我尚且如此,你又何来自信能将它驯服?”他看着指尖残留的咬痕,眼底泛出不满,“若是哪天它伤了你,你又该如何?”
句芒抱住厄泷,仰头道:“不会的。它只是刚降生,等通人性了,便不会如此。或许有一天它还会化形,那以它更能懂得是非对错。”他低头看着厄泷,“小泷,跟帝君认错。”他想把厄泷放在地上,厄泷不肯死死抓着他的衣袖,哄道:“乖,跟帝君认错,以后不可随意伤人。”
好说歹说,厄泷才放开爪子,落地后朝着帝君走去,它学着句芒的模样,半立起身,朝着帝君的方向作揖,句芒大喜过望地说:“兄长,你看,它懂的,只要我们言传身教,它一定懂得的!”
帝君看它如此乖巧的份上,便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且去天牢领十板子。”
“兄长!弟弟愿替它受罚。”
帝君无奈摇头,“依你。这次是因没伤及无辜才轻纵,下次便不会轻易放过。你能管好的话,吾便将它赐予你,做你的坐骑。”
“谢帝君!厄泷,谢谢帝君。”句芒按着厄泷的脑袋,一人一兽又作了个揖。
“你啊。”帝君失笑地去扶起句芒,“你自小也调皮,又带着这么一只调皮的兽,真怕哪天这宫殿被你俩拆了。”为争帝位他兄弟相残,多数兄弟都在那场夺位之战中陨落,仅剩这么一位与世无争的弟弟,再怎么娇惯都不过分。
他生来血亲缘薄,父皇母后皆不爱他,数万年来唯有这位弟弟站在他身边。
句芒也大胆了起来,在帝君身边坐下,察觉到帝君心情似乎不太好,便按住帝君的右手道:“兄长,不怕,弟弟永远与您在一边。”
天庭内部有些许神仙不服帝君,几乎是分为两派,帝君这个位置难坐,句芒没什么远大的志向,生来便只懂得养花护草,得了春神的职位于他而言是最好的去处。
“呵...帝君真是心大啊。放任这么一只凶兽进入凌霄宝殿!”
门外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随着盔甲碰撞的声音,一位身高九尺,手持七尺佩剑的人径直走了进来。随意进出凌霄宝殿,也无人通报。
天庭第一战神,魑将军,是不服帝君一派的领头上仙,长相魁梧却又不失风采,一双锐利的眸紧紧盯着帝座上的人。
句芒在声音传来时已经站了起来,他瞧着帝君的脸色很差,转身道:“将军不让人通报便擅闯凌霄宝殿,是何用意?”
魑将军如入自家后院一般变了一张椅子出来坐下,佩剑立在两腿间,微微抬眸笑道:“这九十九重天本将军哪里不能去?便是帝君的寝殿本将军亦......”
“魑将军!”帝君喝止道。
魑将军收住话口,露出意味深长的神情,转而道:“春神还是少来凌霄宝殿为上,每日就待在天御园莳花弄草便可。”语气中带着隐隐威压,句芒与战神不在一个层次,又不敢言语太过,怕兄长难做,一时没有吱声。
帝君抬手扶上句芒的手臂,“你先下去吧。魑将军应当是有事相商。”他没看见他手刚搭上时,底下坐着的人握紧了佩剑,眼底溢出恼怒的神色。
“是。”句芒只好抱着厄泷先行离开,经过魑将军身边时劝道:“帝君永远是帝君。还望魑将军明白这个道理。”
魑将军微微抬起下颌,盯了他手臂一眼没有说话。
待人离开后,魑将军将佩剑一丢,飞上帝座。
“你想做什么?你.....”帝君话还未说完便被掐住了脸,他下意识往外看去,生怕弟弟没走远。
“你再看他一眼试试。”魑将军语气阴沉,仿佛下一秒便要将帝君撕开咬碎。
帝君呼吸沉重,“你放肆!”
魑将军手往后一动,一盆水出现在手中,他端起来直接朝着帝君浇下。
“你!你到底想做什么?!”帝君被浇得浑身湿漉漉的,愤怒想推开人却又被腿压着。
“句芒还没走远。”魑将军起身扯过帝君按在腿上,“你可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他捏着帝君的脸,抬手拂去贴在脸上的发丝,“本将军跟你说过,离你弟弟远一点。”
“芒宝他......”
“再叫一声芒宝我保证你三日下不了地。”
帝君撇过头,“他是我们一起养大的,你不必事事同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