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府。
“你舍得回来了?”望臻坐在堂上,严肃地盯着前面。
望远舟不满地说:“反正爹也不疼我还让人打我,我要去找兄长。”
“放肆!”桌面被拍出一道裂痕,望臻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自小顽劣!连为父的事都敢干预!”
“兄长上任淮阴知县,作为朝廷命官家人狎伎,我还怕被笑话呢。”
望臻一噎,接着管家递来的茶水灌了一口,烦躁地摆着手道:“为父真想狎伎还需去花楼?最近城中婴孩失踪案,你兄长放了消息过来或许与青雨楼有关,为父才去看看。”
幼子不学无术,话不说清怕是再坏事,望臻深觉疲惫的叹气,若是夫人还在,可会觉得他教子无方?
“您找借口,分明是看娘亲走得久了,耐不住寂寞。”望远舟想起昨日挨的那顿揍心里愈发憋屈,越憋屈越生气。
“逆子!”望臻走上前,指着幼子的脑袋道:“私塾的夫子早派人来说你不好好念书,成日迟到早退,你干嘛去了?”
望远舟撇开脑袋上的手指退后两步,理直气壮道:“我是去拜食梦神了。”
“你还拜它!”
“我怎不能拜?若非爹的过失,我怎会被贼人掳走?多亏食梦神救我于危难。”
小时望臻带着幼子出门逛灯会,进了首饰店把幼子放在地上,只顾着挑选首饰一回头幼子便不见了,这件事让望夫人对望臻大失所望,即使后来找回幼子,夫妻俩的关系也没有缓和。
在望夫人心中觉着丈夫丝毫不负责任,若非神明护佑,不知幼子会落到何种田地,他们后半生可能都要活在对亲子的思念中。
没过两年,望夫人便让人散布病重离世的消息,离开望府。望夫人原先便是行走江湖的侠女,两人因缘际会才走到一起,恩爱万分,因幼子失踪这事也不得不走到‘分离’的地步。
因此望臻并没有像对待长子那样严厉的对待望远舟,而是多加疼爱,谁知养出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出来。
“你你你你这个逆子!”
“逆子也是爹教出来的。”
望臻话被堵在嗓子眼儿,憋出一串咳嗽,“咳咳咳咳咳.....”
“爹你没事吧?”望远舟递上茶水。
望臻感觉他是来讨债的,闷下茶水后,神情微舒,骂道:“老子有事的话都是你气出来的。”
“可不能冤枉儿子,我不敢的。”望远舟熟练地打着哈哈,赔笑道。
“哼!”望臻猛甩了一下袖子,“你别再给我添堵,我明日还要去青雨楼。”
当年望臻十分感激食梦神能将幼子救回,因此大肆整修庙宇更是重做一尊更为华贵的神像祈求能保佑城中所有幼童,谁知食梦神一二再令他们失望。
他甚至怀疑当年是幼子瞎胡说,根本不是食梦神救的,可怎么问,幼子执拗的说是,他也没办法。不过再未去拜过是真,是一尊毫无用处的神,拜了没有用处,求神不如靠己。
多年前那桩悬案还未抓到贼人,如今又再出现婴孩失踪。
说起那件事,让他们无奈的便是,起初只有一两个小孩失踪时都没有引起注意,只觉得是贪玩或者是跑到那座山上踏青未归,向来相安无事,小孩又大约十岁左右,没多想。
可谁知,一日两日都未归,衙门办案也有些糊涂,当失踪案处理,派了人找没找到,且那两个小孩都与家中长辈起了冲突,这样跑出去的例子多。
顶多过些日子便会归来。
一连半月,失踪的婴孩高达十个这才引起重视,上面派了督察下来寻访帮助破案也是不了了之。
前些日子一个小孩失踪,大儿子刚上任知县,对这件事尤其重视,立即派人寻找,在一处桥洞下发现离家出走的小孩送了回去,但仍未放下心。
果不其然,又有婴孩再次失踪,无论是离家出走还是如何,都必须马上重视起来。
青雨楼时常有年轻花魁出现,他只能前去探访,谁知刚到就被小儿子逮捕,吵吵闹闹的,他生怕被发现,只能佯装自己去狎伎,让人打了小儿子一顿丢出去,这才没引起别人的怀疑。
“滚!”
望远舟拿起食盒麻溜的滚了。
滚回厢房后,左右看了看才把门关上,走回床上一躺,整个人都舒坦了。
反派食梦神由于香火逐渐没落,只有原主一个信徒时时参拜才得以存活,不知从那一日起原主再也没来过,唯一的信徒消失,食梦神神像眼珠被抠走,耳朵被炸裂,眼瞎耳聋遍寻不得唯一的香烛,误食美梦后爆体而亡。
对于食梦神,噩梦是美食,而美梦则是一记砒霜。
谢弄清刚知道这个剧情时吓得一震,原主的消失导致反派黑化,其实原主只是被绑在家中无法出门,更讶异于神像遭到破坏竟真会让神受到同样的创伤,急急忙忙去修补神像。
反派顶多算个下仙,还是那种不入流的下仙,神像唯此一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