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剑术大会名单呈上去后,乙峰峰主特意上零峰来询问名单是否有误。
千霄宗各峰主一向井水不犯河水,相互之间很少过问,往年名单提上去也不会有人问,今年乙峰峰主突然对这件事表示疑问,谢弄清觉得有猫腻。
主殿。
谢弄清作为千霄宗资历最深修为最高的仙尊端坐在桌前,让青泽站在一旁帮他沏茶,等大弟子将乙峰峰主领进殿内他才微微抬眸,“三师弟。”
“大师兄。师弟前来有一事相问。”
是这样,南紫在验灵石展现出来的上等金灵根令各位峰主都眼红,碍于辈分,他们自然不敢明目张胆跟零峰抢弟子,但却还是关注着南紫的修为。
本意是想借剑术大会看看南紫的悟性,一年后仙门百家还有一场比试,若南紫可以自然是要代表千霄宗去,没想到剑术大会竟提了青泽的名讳。
从他进殿便扫了一遍青泽的修为,已入零峰两月有余还在橙阶中期,与他同年入千霄宗的新弟子中属他修为提升最慢,又是下等土灵根,一看便是没有悟性。
他不得不上门一趟看看,为何青泽能得大师兄另眼相看。
可现在瞧来,平平无奇。
甚至不如他门下最低等的洒扫弟子。
“何事?”
“剑术大会名单是否有误?据我所知南紫应当是参与此次比试的不二人选。”乙峰峰主坐在下位,看着他认为出众的南紫端着一碗茶上来,心里叹气,这样出色的弟子在他乙峰都是万般重视的。
怎的在零峰还需端茶倒水。
大师兄实在是不懂得珍惜好苗子。
谢弄清抿一口茶,眼神示意有些凉了,青泽再次温上火,今日所沏的是梅子茶,“三师弟未免日子过得太舒坦,零峰之事也想插手?”
乙峰峰主立即道:“师弟不敢,只是此次剑术大会干系着千霄宗,总不能随意派人走个过场。”
青泽垂眸,掩盖住情绪,随意派人走过场?
他倒要听听师尊怎么答。
谢弄清看茶水满上,翻阅下一页,慢悠悠道:“我看你敢得很。”
“这......”乙峰峰主一时有些尴尬,南紫在一旁静静站着,他看了看他一眼,又看向主位,大师兄平日甚少这般说话,虽说辈分压着,但大师兄温和,他才会前来,“大师兄最近心绪不佳?”
谢弄清搁下茶盏,缓缓道:“你来之前,还算愉悦。”
“......”乙峰峰主眉峰紧蹙:“大师兄不是不明白一年一度的仙门百家比试。不该儿戏。”他试图想改变大师兄的想法,千霄宗作为第一宗门,若是派出的弟子败下阵来,岂不是惹人笑话?
偏偏今年最出众的弟子在零峰,怎么说他也得为南紫争上一争。
谢弄清冷冷开口:“你说我在儿戏?”声音不觉间挟霜裹雪,目光掠过桌面上的梅子茶再落在他身上,眸底划过寒光,“有这闲功夫不如多管管你门下的弟子。”
整个千霄宗各峰皆有挟修为仗势欺人眼高于顶的修士,零峰是,其它峰亦是,他为着突破紫阶晚期平日皆在闭关甚少出谷,其它峰主可不同,管不好自己的弟子,对他们胡作非为睁一眼闭一只眼,还管到零峰头上。
“大师兄!宗主之位空闲多年,我称您一句大师兄是敬重,但各峰平起平坐。师弟本意是想同师兄商量,既然师兄这般,师弟无话可说。”乙峰峰主起身甩袖离席,临走时惋惜的看了一眼南紫,也不知哪惹了大师兄,这般打压。
殿内只余三人。
谢弄清慢慢转动着指间的血玉扳指,轻抬眸:“南紫。”
南紫走上前,“师尊。”
“为师不让你去剑术大会,你可知为何?”
南紫心有不甘,摇头道:“弟子不知。”
“那为师今日便告诉你。”谢弄清缓缓起身,捋了捋长袖,缓步走到南紫面前,“你短短一月便由橙阶初期抵达绿阶初期。是今年入门弟子里天资最出众的。又是上等金灵根,未来可期。”他瞧着南紫面露喜色,转了话锋,“可你第一日进零峰起便没有潜心修道。整日只知同你师兄们欺压同门。”
“师尊!弟子并无......”南紫急着反驳却在对上师尊斜睨的目光停住话口。
谢弄清抬手隔空点出一道光圈,凌霜剑从里飞出绕着上空盘旋,竟化成一面镜子,如水面般的镜中渐渐浮出影像,南紫整个人像被电击一般麻木。
镜中所展示的画面正是他如何挑唆师兄们去欺负青泽,他黑了脸,双手紧张的抓住腰带,移开目光不敢再看下去,原来师尊什么都知晓,只是没有揭穿他。
“哼—”谢弄清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主桌上,接过青泽递的茶一饮而尽,“进我零峰不潜心修道便罢,我竟不知零峰有你这样‘巧舌如簧’的弟子。说说,青泽何处惹了你,你要这样对他。”
南紫低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