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跟鬼做.爱了,那又怎么了?”
“影子......”
宁烟跟吴大力都愣住了,顿时失去言语,静静看着歇斯底里,又绝望的严影迅速留下两行清泪,这是十年前谢弄清死后办葬礼时,宁烟都没见过的样子。
他走过去抱住严影的脑袋,“别哭了。跟鬼做就做,好好做。哥们一定挺你。”其实他到现在都没搞明白情况,他不信这些,或许严影是精神崩溃出现幻觉了。
吴大力看着地上扯坏的旗子,深深叹口气,“你何必呢?”
严影抹掉泪水,推开宁烟,他眼睛红肿,第一次这么不体面的出现在别人面前,四岁被丢在马路边的时候,他都没这样过,“我求你。我求你让他在我身边吧。”
他走到吴大力面前,“我什么都可以跟你换。严氏转给你,我名下所有资产都可以转给你,你别动他。”
低声下气的模样,他们更没见过。
吴大力兜里握紧符咒的手慢慢松开,“死也无所谓么?”
严影自嘲的笑了笑,“我这十年跟死了有什么区别?”微微低下头,不知何时长出的白发被楼里的灯光一照,略显得有些刺眼。
“影子你别这样。我们还是要好好活着的。”
“我一直在好好活着。”严影揉了一下眼睛,眼睛更肿了,鼻尖也泛着红,看着他们兄弟两个不知该说些什么,宁烟拉住吴大力,“他今天发疯了,你好好回去休息吧。”
严影朝他们露出一个苍白带着哀求的笑意,“多谢。”
“谢什么谢。走了。晚安影子。”
“晚安。”
走出楼道,俩人上了车开出小区一段距离才停下各自点了烟。
宁烟不知他到底该不该信有鬼还是兄弟都疯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他对严钦......”
吴大力把他看到的事说了一遍。
“你真能看见那些东西?”
吴大力说:“是。我出生就是阴阳眼,所以我一直学的都是这些。我从来没有跟你们开玩笑。”
“那你快看看,我四周有没有鬼?”宁烟开始一惊一乍的,“你这个符还有没有?再拿一个给我,我老婆也要。”
吴大力无语地又拿出一个,“别丢了,我只有几个而已。市面上卖要卖几十万的。”
宁烟看他一眼,“得嘞。明天就给你转,你要命没有,钱还能少你的?”他停了一下,往后看向小区,“你说严钦真的回来了吗?”
“本来不确定,但是他都跟鬼□□了,红线也没断。肯定是严钦。”他想着宁烟可能会害怕,没想到宁烟却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说:“他挺牛啊,连鬼都敢上?”
吴大力:“......”要不说你八字硬呢。
“真的会影响阳寿吗?”
吴大力认真点头,“会。不过......”
宁烟急问:“不过什么?”
吴大力摇头,没再说下去,“先走吧。去喝两杯。”
不过...严影的命格他看着很奇怪,他之所以会主动跟严影打交道也是因为这个,他看不透严影的命数,原本...命不该这么长,二十五岁左右会有大劫难,很难撑过去。
而且,那根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的红线,更奇怪。
怎么说呢。
这世间唯一情字难解。
“你说我跟影子要求想见严钦一面,他会不会同意?鬼长什么样子?我不会被吓到吧?”宁烟捂着嘴,一连串发问,说着说着还有些后怕。
他真没见过鬼。
不知道什么样子。
吴大力说:“应该会很恐怖,严钦不是被炸死的吗?血肉模糊吧。”
“啊????那太吓人了。怎么影子感觉没什么呢?”宁烟自觉他看见一定会吓到尿裤子,别说血肉模糊了,不仅恐怖还带着恶心。
吴大力轻叹一声,“对你而言很吓人的鬼,是严影日盼夜盼想见一面的人。他怎么会害怕。”
算了,随他吧,都是命里自带的。只要那只鬼不主动害人,他可以当作不知道。
严影进家门前,拍拍脸让自己变得正常,眼睛消肿,只剩下一点点红才推开门进去,“我回来了。”扑鼻的香味,他看见沙发躺着一个人,正拿着书看,一瞬间像是回到十几年前,他每次晚一点回家,谢弄清也总是这样等着他。
眼睛又有些发热。
什么折寿不折寿的,他只想珍惜眼前的日子。
“回来啦,你今天还没吃冰淇淋蛋糕,快吃了吧。”
严钦走到冰箱端出来,“怎么?这样接吻的时候比较甜吗?”他咬了一口低头吻住谢弄清的唇,甜腻的蛋糕占满味蕾,绕在唇齿畔,分开后,严影舔了舔唇,“嗯,是比较甜。”
谢弄清摘下眼睛,露出含着精光的眼睛,扶上严钦的后颈,贴过去吻在他唇上,“宝贝不吃蛋糕也很甜。”
桌上的香木一直在燃烧,白色的烟雾笼罩着沙发上的两道人影。
香木即将用完时,老道士又来了,再次给了严影一块香木,顺便要走几十万,严影很爽快的找他预定了后续的量,当然钱给得也很痛快。
半年后。
手下传来消息,傅烈在赌场欠下几千万,被追债的追得只能跑到公司找人,被门口的保镖拦下,又跑去别墅想找人,再次被保镖拦下。
严影根本不需要放话也没人会借钱给他,最后他走投无路跳海死了。
消息是在一天下午派出所打电话过来让严影去认领尸体才知道的。
去到派出所,严影看都没看直接签字领走,丢给殡仪馆火化,骨灰却好好带走了。
谢弄清跟着他,不知道他要带去哪里。
上车后,车里的香木点燃,谢弄清渐渐浮现在后座,“你想把骨灰带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