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然怎么赢你。”
银河倾泻在棋盘上,棋子相撞的脆响惊起宿鸟,扑棱棱掠过那轮银钩似的月。
第二日,两人去了香山,枫叶红得似火,叶倾华和云舒十指相扣漫步林间。
“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叶倾华摘了片枫叶在指间转着,“一点也不想回京。”
云舒拇指摩挲着她的手背,“那就不回去,再玩几天。”
“我也想,但不行呀。叶加过几天该到了,还得给他和阿暖办婚礼,还得交接各种账目,好忙!”叶倾华长叹,
西征大捷后,叶加在辽地多驻留了两个月,重新搭建起当地的商贸体系。
“子谦,我现在有点理解陛下为什么不允许一个家族出现两个高官了。”她把枫叶对着太阳高高举起,其中脉络清晰可见,“秋猎回来那日,我坐的是帝后的御辇,你们看着是荣宠,其实我在里面被敲打来着。”
云舒停下脚步,“嗯?”
叶倾华收回枫叶在手里碾着玩,“父皇对我藏拙很不满,说我明明对辽地政策有更好建议却藏着不说,差点误了大事。我只能推说新政未经验证,若非有他坐镇也不敢妄言。”
“然后呢?”
“然后他勉强接受这个解释吧。”叶倾华扔掉手里的烂叶,“但委婉提醒我,既入朝为官,就不得再分心经营商铺了,若无合适之人,他可推荐几个。”
所以她只能交由信任之人打理,而最适合的就是秋暖和叶加。可偏偏这两人有情,她也早承诺过待西辽事了,为两人举办婚礼。
“你不信任他们?”云舒掏出手帕为她擦拭指缝的碎渣。
“信,两人都是我极信任之人。但我信不过他们后人,财帛动人心呐,人性最是经不起考验。”
云舒:“可分权制衡?”
“正有此意,只是需要合适的时机,合适的人选,再看看吧。”
镇远侯府,安无恙下值回家,将披风解下随手扔在屏风之上。秋猎之后,雍和帝突然给他安排了个差事,美其名曰给他找点正事做,不要浪费了那一身的功夫,也别总在京城到处惹事生非。虽说也清闲,不用日日当值,可到底是没有以前自在了。
“她还没回来?”安无恙给自己倒了杯凉茶,问道。
虽没说名字,但元宝也知他说的是谁,缩着脑袋答道:“还未。”
果然,话音刚落,安无恙四周开始降温,将茶碗重重搁置,冷笑道:“玩得挺野呀。”爷我明日不上衙,看我不把你抓回来,夜明珠,你躲不了的。
安无恙靠在椅子上,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扶手,想着怎么解决云舒这个障碍,杀是不可能杀的,先不说好不好杀,单云舒有句话就说得很对......
回想起乡试的最后一日,安无恙去贡院接叶倾华,在不远处的清风茶楼遇上了云舒。
“来接她?可惜云三公子只能在这远远的看一眼。”安无恙轻蔑笑笑。
“小侯爷倒是能去贡院门前等,可惜了她对你视而不见。”云舒不甘示弱。
安无恙转着指间的玉扳指,“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再靠近她,我会杀了你。”
云舒忽然轻笑,“那云某得谢小侯爷成全了。阿倾最爱的话本里两个词极妙,叫白月光、朱砂痣。我若是死了,那我就是她心里永远盖不住的月华,抹不掉的朱砂,小侯爷拿什么和云某争。”
安无恙再次灌了口凉茶,闭目盘算着更稳妥的法子,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未等他布局周全,云舒就自己陷入了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