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叶倾华把书往前一推,整个人无力地趴在书案上,额头抵着桌面左右摇摆,双脚还交替着拍地。
难得见她如此孩子气的摸样,安无恙没忍住在她头上揉了一把,手背立刻挨了记清脆的拍打。
“你家书楼有多少书?”
“少说有几百本吧。”叶倾华下巴搁在桌面上抬眼,这角度让安无恙又心痒起来。
“有兵法典籍吗?”
叶倾华指了下书架后面的楼梯,“二楼,北面最里那面书架,自己找去。”
“行。”安无恙见好就收,再逗这姑娘要生气了,只是在上楼前提醒道:“你清算了一个月,是时候停手了,再继续上面那位会以为你不是在出气,是在挑衅。”
“知道了。”叶倾华闷声应道。
真乖!安无恙手指动了动,到底没敢再碰她发顶,方才被打红的手背还隐隐作烫。
捱到夜幕降临,叶倾华提着灯笼送安无恙出门,大雪还在纷纷扬扬地下着。
“你家那套《孙子兵法》哪来的?从未见过,瞧着不凡,下回借我誊抄可好?”
叶倾华指尖摩挲着灯柄。那是前世记忆模糊前,她默写的孤本。“父亲旧藏,谁知道他哪儿淘来的。”她挑眉反问:“今天怎么不直接抄?”
安无恙笑得意味深长,今天抄了下次这么找理由来。
“安无恙,”叶倾华忽然仰头望天,“京城一场雪一般下多久?”
这话让安无恙愣怔,和她待了一天,注意力全在她的身上,竟没发现这场雪似乎下得太久了些。
他们没发现,钦天监发现了,朝廷紧急启动赈灾预案,户部连夜调拨十万石粮草准备着,短短十日,各地雪灾急报却像雪花片似的往京城飘。只是谁也没想到还有一场更大的灾难。
冬月初二,冬至。
都说冬至大过年,宫里照例摆起家宴,叶倾华依旧提前入宫请安。
在慈宁宫,太后和临安公主一唱一和地旁敲侧击,字字句句都在云舒身上打转,看似在安慰她,其实直戳她的心窝。叶倾华不接话,就这么冷眼看着,然后默默盘算与太后和临安公主有关的都有哪些人家还没有清算,她都打算收手了,这两人非要撞上来,那就别怪她不客气。
之后皇后领她回景仁宫说体己话,见她额上没有任何装饰,问道:“明珠今日怎么不描花钿?记得你以前很喜欢来着。”
叶倾华想起那个给她描的人,心下酸涩,“对镜总画歪,索性不费这功夫了。”
“你呀,就爱妄自菲薄,之前画得不是挺好的......”皇后说到这突然停住,以前也许不是她自己画的,那是谁显而易见,皇后拍拍叶倾华的手背以示安慰,“还念着呢?”
“母后,我姓叶。”叶家专出情种,她怎么会不念呢,那是她放在心尖的人呐。
这场家宴还未开始就在钦天监的急报中结束,候风地动仪西面铜丸掉落进蟾蜍嘴中,恐有地龙翻身。
次日夜,收到八百里加急,原县特大地震,急需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