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肖青文所说,温落晚不想再耽搁一刻,吩咐伴鹤韩洲照顾好张燕夫妇后,便带着左闻冉和欧阳天干连夜骑马来到了符离。
三人坐在一家茶馆中,脸上皆有疲惫之色。
“三位,您们的菜。”店家小二笑着将菜端了上来,正欲离开,却被温落晚打断了。
“等等。”
小二还以为温落晚还要点菜,自腰间掏出菜单,“小姐,还要些什么?”
“想向你打听一下訾家的消息。”温落晚悄悄地递给他一两银子。
“啊。”小二面露喜色,接过银子,“我同您说这些,您千万不要说是我说的。”
“嗯。”
在得到温落晚肯定的答复以后,小二拿着单子,佯装点单的样子对他们说:“这个訾家,简直就是当地恶名远扬的恶霸。”
“怎么说?”这勾起了左闻冉的好奇心。
“我们当地的知府您知道吧,就是訾家的家主訾海,他横征暴敛强抢民女无恶不作,甚至当地还流传了知府大人吃小孩儿的传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温落晚听见这话,蹙着眉头,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符离的知府应是叫尹忆巧,在风清渊的登基大典上,这个女人还曾向她问过好。
“你们原来,是不是还有个知府?”温落晚问道。
“是有,不过后来这个知府不知道怎么的失踪了,当地最有势力的秦左两家便推举訾海上位,甚至都没有上报给朝廷。”
“呵。”温落晚轻笑一声,“你们上面的巡抚也从来没有下来视察过,对吗?”
“从未。”
“大概是什么时候失踪的?”
“两年前吧……记不太清了。”
“我知道了,多谢。”温落晚又从善如流地点了几个菜,店小二便拿着单子走了。
知道左闻冉有话要说,她自盘子中夹了肉到她的碗里,道:“先吃饭。”
“哦。”被精准预判的左闻冉气鼓鼓的夹起碗里的肉,嚼了几下便情不自禁地皱眉,本想吐出来,碍于欧阳天干在,为了顾及自己淑女的形象,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了。
看着左闻冉这样子温落晚有些好笑,她同欧阳天干都是粗人,一般只要有的吃就行,所以点的皆是左闻冉爱吃的菜,没想到还是吃不惯。
她将自己手边的水推了过去,“温水,喝一点吧。”
左闻冉小鸡啄米似的点头,默默地拿起水杯,在一旁喝着。
“这是怎么了?吃不惯?”欧阳天干才察觉出左闻冉的异常,嘴里还在嚼着东西,差点将残渣喷到温落晚身上。
温落晚有些嫌弃地深吸一口气,“二皇子殿下,食不言寝不语。”
“抱歉抱歉,温大人,我有些激动了。”欧阳天干不好意思地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再次开口:“所以公主殿下这是怎么了?”
“水土不服,吃不惯这边的菜。”温落晚说着,拿起随身携带的手巾替她擦拭着嘴上残留的水渍。
“挺……挺好吃的啊。”欧阳天干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左闻冉会出现这样的症状。
“没说不好吃。”左闻冉白了他一眼,“只不过是不爱吃。”
亦不能说是水土不服吧,许是同温落晚待在一起太久了,被她的厨艺将胃口养叼了。
“不爱吃也要吃啊,不然你的身体怎么办,当初我们打仗时别说饭了,就差吃人肉了。”
想到自己有个真的吃人肉的爹,欧阳天被呛到了,猛的拍着胸脯咳嗽了几下,又不说话了。
见到欧阳天干这般样子,左闻冉又不免觉得他好笑。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她倒是觉得这个傻大个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
“是不能不吃。”温落晚也说道,“待等会去了左家,我借那处的灶房给你做点什么吧。”
“好。”左闻冉倚靠在她的肩上,深吸一口气,全是她家温大人身上的味道。
嗯,就很香,很好闻,很好睡。她在心底暗暗想着。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之前的知府不是那个訾海的?”左闻冉问道。
“记性好。我每天要看的折子不止中央,还有地方。当初看过这位尹知府的折子,我觉得此人还算是个栋梁之材,留意过几次。”
“但看现在这样子,这个尹知府恐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欧阳天干推测道。
“还有吃小孩这样的传说,恐怕也是与秦家参与拐卖儿童一事有关。”温落晚说道。
“真是畜生。”左闻冉咬牙,“我真是恨不得现在就杀进这个訾家,看看他们到底都做了什么恶心的勾当。”
“不急。”温落晚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冷静,“现在我们就三个人,势力单薄,简直是胳膊拧大腿。”
“你们俩不是武艺高强,以一敌百吗?”
“冉冉,我乃当朝左相,旁边坐的是燕国的二皇子,你叫我们俩公然杀进訾家,怕是不妥吧。”温落晚很耐心地说,“我们先去当地你左家的支脉,打探一下消息。”
“从那个店小二口中,我隐隐怀疑当地的左家也与訾家之间有勾当。”温落晚的直觉一向很准。
“但愿此事与他们无关,不然,我才不管什么血脉时间的联系,将他们统统关进大牢,该杀的便杀,该充军的便充军。”左闻冉义愤填膺。
“好了好了,不生气,走吧,我们去你左家。”温落晚起身拉住左闻冉的手,离开了茶楼。
三人一路来到左家门前,看着眼前的装饰,温落晚看向左闻冉,“别说,你们左家人审美还都挺一致的。”
“呵呵。”左闻冉不想就这个话题讨论,从袖口中掏出一块小小的令牌,丢给欧阳天干,“你去把这个给门前那两位看一下,他们便会让我们进去了。”
“好。”欧阳天干拿着令牌走到两人面前,也不说话,就是举着令牌。
这突如其来的架势将两人吓了一跳,反复确认了几遍他手中拿着的令牌,开口问道:“您是京中左家的?”
“我不是,她是。”欧阳天干侧过身子,露出了身后的左闻冉。
“您稍等,我进去给家主通报一声。”
没等一会儿,便有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跑出来,拉住了温落晚的手,“闻闻啊,你怎么大老远从京城跑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