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势皆吓了一跳,完颜浩南不是都说降了吗,怎么还是杀了?
温落晚轻笑一声,没有作解释的打算。
他们愿降便降,不愿降便死,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温落晚给他们一条活路已是宽容。
“温落晚!是温落晚!”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先出了声,整个军队都躁动了起来。
这一代的人早就被温落晚杀怕了,只听其名便会忍不住胆颤。
“别杀我们!我们降!”
有很多人已经下了马跪在地上,恳求着温落晚放过他们。
他们此时已经被景元带着人团团围住,不降只有死路一条。
“孬种!你们的血性呢!一个个就这么降了?”欧阳夕大吼着。
“闭嘴!”欧阳天干十分不客气地给了自己亲生父亲一记手刀,叫他闭上了嘴。
也不知道他怎么有脸说别人是孬种的。
“大人,青蓝传信过来,上官尧和张北明他们已控制住,全部投降,无一伤亡。”景元骑到温落晚近前,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那便好。”温落晚放下了心,扫了一眼欧阳桓,“怎么这个没杀?”
“二殿下说要留,我们便留着了。”
“嗯,这些战俘就交给你了,你先去同青蓝会合,处理完后她就可以带着人回去了。”
“是。”
过了这么多天,冉冉应该也解决好事情回到京城了吧?温落晚想着,从衣襟内掏出被鲜血浸染一般的信封,递给景元:“叫青蓝回去将这个捎给凉墨。”
“那您呢?您的手若是不好好治疗,以后很有可能提不起剑的。”景元有些担心。
“我啊。”温落晚看着昏迷过去的欧阳夕,长叹一口气:“那些都是小事,我现在要去燕都帮助二殿下夺得汗位,事不宜迟。”
“那您注意身子。”景元知道自己多说无益,只能叫温落晚注意身体。
“放心,死不了。”温落晚给他露出一个微笑,“快去吧,免得青蓝等急了你去了就骂你。”
“是。”景元对着温落晚拱了拱手,大手一挥:“撤!”
欧阳天干看着景元的背影,有些不放心:“燕军最喜欢诈降,你应该叫你的人小心点。”
“放心,燕军爱诈降我们都懂得,又不是没有同你们交过手,双方是什么性子,清楚得很。”温落晚摆摆手。
“也有道理。”欧阳天干笑了笑,“你的手没事吧?”
温落晚还要在燕都待上几年,危险程度不必多言,若是在这一役中温落晚的手废掉了,欧阳天干绝对不会放心让她待在这里。
“放心。”温落晚仍是这句话,“快走吧,你们这鬼地方可真够冷的,早点回去宰了欧阳夕,我好早点睡觉。”
“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温落晚将那件带血的大氅脱下来盖在了欧阳夕身上。
欧阳天干怕温落晚因此受寒,将自己身上的貂袍借给了她。
温落晚难得地接受了他的好意。
两人因此,竟然毫无阻碍地进了燕都的城门。
燕国没有几个城池,在这个几乎是全民习武的王国,大部分人皆喜欢住在毡帐中,欧阳夕唯一的宫殿,还是当初从溯国抓的汉人修建的。
溯国中也有其他民族甚至国家的百姓,溯国的外交政策开放,一直也都采用的是积极外交的政策,谁知道燕国人拒绝外交也就罢了,竟然还三番五次的骚扰溯国边境,屠了边境好几座城池。
这可将溯国人惹毛了,在高祖时期便结下了梁子,随着时间的推移愈积愈多,如今已经过去了一百余年了。
如今终于要和平相处,这不禁让温落晚感慨。
两人骑着马在民街上慢慢地走着,欧阳天干长叹一声:“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回到这里。”
“我也没想到,这处的变化竟然这般大,同刘老爷子讲得相差很多。”温落晚说。
北燕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受到了很多汉化的影响,民街上早已经不像当初那样混乱,一切都井井有条地发展着。
“你打算在哪里解决他?”温落晚问道。
“就在刑场上吧。”
欧阳天干说着,还揉了揉眉心,“一想到自己追查了这么多年的杀母凶手竟然是自己的老爸,我就觉得可笑。”
“枉我叫了他快三十年的爸爸。”
“二殿下是好人。”温落晚笑着,“当初我被俘的时候,倘若没有二皇子,怕是也没有今天了。”
“你知道的,对于这件事我一直很抱歉,我当时只能救下你一个人,竟还是以那样的方式。”欧阳天干这些年来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能苟活着已经很好了,又何谈方式?”温落晚有了这些年的经历,早就想通了,反倒欧阳天干,马上而立之年的人了,心智竟然还像她那时候一样。
“好了好了不说了,再说就该伤心了。”欧阳天干笑着,“刑场就在前方,免不得见血,这种事交给我来,欧阳夕就交给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