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和她的回忆……
真的就要这么……
苏苏,请保佑我吧,
这可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啊……
请保佑我一定要赢下它。
赌局的规则很简单,不过就是“三仙归洞”,猜球。
面具人拿出两个碗和三个球,
用碗扣住球,然后迅速移动,
使三个球在碗下来回游走,
最终再一次扣住,让看者猜每个碗里有几个球。
闻人昱看到那碗和之前苏笛请他吃的冷元子用的碗真得很像,
那青绿色的小球也和那冷元子中的冰圆子很像,忍不住又想哭了。
被生活已经折腾得麻木的闻人昱,
在经历了苏苏的温暖关怀之后,
又恢复了作为一个有情有义的人的良知,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是个如此感性的人,
是会因为愧疚、想念、情意就流泪的人。
“大男人,老是哭唧唧的做什么!振作点!五十文一局,郎君来不来?”
“来来来!”
闻人昱挤了挤已经含在眼里的泪,
认真盯着那两碗三球看了起来。
那赌局摊子位置较偏僻,生意看起来很冷清,
闻人昱也没觉得不对劲儿,毕竟五十文一局,而且是很短的一局,
实在是有点儿太贵了,加上彩头不过就是这根具体真假还有待考证的发钗,
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吸引力,就他一个人愿意光顾也挺正常的。
他甚至还有点儿庆幸,总觉得这是老天爷刚好留给他的机会。
让他可以追回苏笛,那个钗子似乎一直都在等着他。
即便看起来很像是个骗局,
那个面具人故弄玄虚的,看起来就很有问题,
不过既然彩头喜欢,赌局看起来也公道,他也没有什么不停下的道理,
只是想着那人既然敢出来摆摊,他一定对他自己的戏法很有信心,
一定是有些功夫的,闻人昱便打起精神,暂时忘掉了那冷元子,
盯着那绿球不撒眼。
那面具人果然不一般,
他刚做好准备,结果就已经变完了。
“猜吧!”
“呃……左边两个?右边一个!”
“错了,是左边没有,右边三个!”
第一局便就这么输了。
“再来!”
之后的第二局,第三局,第四局直到第九局都是。
闻人昱自认为眼力不错,专注力也很好,
加上他一贯的野心和胜负心,
以及要帮苏笛拿下那个漂亮钗子的决心,
他应该不会接连失败的才对。
可……那人动作实在是太灵巧,
手法也太快,小球在碗间迅速滚动,
甚至有时候都看不清残影。
他已经努力忍住不眨眼了,
却还是观察不到什么,几乎每局都只能靠硬猜。
眼力不好就罢了,没想到运气也不好,
盲猜也猜不中,最近的一次,猜对了个数,左右边碗却说反了。
着面具人实在是厉害,戏法精妙,
看得他目瞪口呆的。
眼看着只剩下五十文了,
这钱是苏笛除了那个草蚱蜢之外留给他的唯一念想,
真的要现在就要一起输进去吗?
可……说不定这一局,就能猜中呢?
都已经花了这么多钱了,也不差这……
(如果知道了这件事情的苏笛一定会说:看到了吧,赌徒就是这样产生的!)
于是,在赌徒心理的作祟下,似乎已然有些走火入魔回不了头的闻人昱决定再赌一把。
“郎君,你的荷包可就快要见底了,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还要再赌吗?”
面具人这么问道,带着股怂恿的语气,还用手敲了敲那两个小瓷碗,摆出一副很是高傲的姿态,也确实,论起这“手艺活”来,整个汴梁,若是他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了。
“来吧!”闻人昱咬了咬牙,大喊一声,双手也在那小桌上狠狠敲了一下,给自己鼓劲儿。
苏笛啊,你就帮帮我吧。
这可是要送给你的礼物哎,
保佑我猜中吧!他在心里默念着……
“好,那你看好了……”
那面具人说着,就又开始了操作,
这一次的动作也毫不懈怠,
移动结束,闻人昱还是几乎什么都没看清。
不过因为前几局的经验,他还是摸到了一些规律的,
比如他习惯右碗总是放至少一颗球,
还有他大概看到了些许轨迹,左碗里应该是有一颗球的吧。
所以……
“好了,郎君猜吧,几个,分别在哪儿?”
“左碗一颗,右碗两颗?”
他颤颤巍巍说出了答案,听起来很没自信。
什么鬼把戏嘛,比科考还要难……
在科举考试中没被任何一问难住的闻人昱,
此刻毫无头绪,心乱如麻,紧张极了。
“那……我们就来看看,哦,郎君,您猜中了呢!”
面具人掀开小碗,果真是如闻人昱所说的左边一颗,右边两颗。
“苏苏,啊,谢谢你,好了好了,快给我吧!”
他站起身,振臂高呼,就像是苏笛已然原谅了他一般。
“哎,郎君好眼力,是我技不如人了,真可惜,这么好的东西,郎君拿去吧!”
那面具人一边叹着气,一边依依不舍地把那钗子拿起来递给闻人昱,
虽然因戴着面具看不出神色表情,但依然能明显感觉到,
那人的不甘和懊恼,看起来好像真的戏法被闻人昱看穿了一般。
所以闻人昱从来没有想过,
苏笛刚刚中过他和公主设的圈套,
自己也就这么有意无意地落入了一个别人为他下的圈套里。
他并不知道,
他能取胜赢下那只蝴蝶钗。
跟他的火眼金睛,他的观察能力以及苏笛是不是真的显灵了,
其实一点关系也没有。
(苏笛:谢谢你,我是死过一次,但我这一次还没死呢,怎么能保佑你?)
他最终得逞了的真正原因,
其实就是那个一直戴着面具的男人,他其实早就认识。
两个人之前就“交情匪浅”,那人是故意输给他的,
故意根据他的答案来调整了球的位置的。
如果要是看到他的脸,闻人昱绝对就能认出来,
这是他曾经的一位“故友”。
只不过……所谓的交情,
或许用过节来形容才更加合适。
望着闻人昱拿着蝴蝶钗心满意足离去的背影,
那人轻轻摘下面具,也露出一张清俊的少年郎的面孔,
淡淡地浅笑了一下,喃喃自语道:“哥哥,你可让我好找!”
(如果听到了这句话的闻人昱一定会暗自感叹:这句话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对了,我和苏苏说过,姐姐你可让我好找的。)
除了苏笛之外,闻人昱似乎还有一位其他的很是重要的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