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住,小娘子,长得挺可人的,叫什么名字?怎会做了闲汉的?”
“我是在郝老板手下的二十二号闲汉,公子有东西要送或者想吃喝些什么都可吩咐,去街东头的闲汉铺面填个单子便好。”
苏笛留了个心眼,没有说名字,也没有和他多废话,
只是像成熟的业务员一般推销了一下闲汉服务。
但她下意识指了指贴在胸口的那写着“二十二号”牌子,
本也没觉得这有什么的,未曾想那王菱却注意到了也多心了。
“哟,勾引我?挺识相的,那些小美娘我玩腻了,正好换换口味。”
苏笛还没反应过来这话是对着她说的,
刚准备出门,却撞在了不知道被谁关上了的门上,刚想开门,
就被那公子又拉回了房间,一路直直向前冲,
等回过神儿来,就一起坐在床榻上了。
床榻上不干不净,有着些许恶心的脏污,
褥子凌乱,估计是刚行过“荒唐事”,
苏笛很害怕,便大喊起来:“你干什么,再这样,我叫人了!”
可房间似乎密闭性很好,即便她一声大吼,也没人进来查看。
那王公子长得俊秀,人却油腻得很,是闻人昱的千万倍,
而且完全不知羞耻,直接拉起苏笛的手就往怀里拉,
她一个反应不及就被拽了过去,
本以为不过是简单调戏一番,她暂且忍一下推开他就是了,
毕竟听说他是什么王爷家的公子,身份太贵重,她一个小闲汉得罪不起。
苏笛还是宋淼的时候,偶尔也会遭遇一些独居男客户的调戏,
但毕竟她一向谨慎小心,稍微见情况不对,就会立刻找机会逃脱,不会久留。
而且送外卖时毕竟她一直在门外,并都会特意保持一定距离,
那男顾客在门内,她要离开也不是难事。
可眼下,她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一同困在这间屋子里,无处可逃,
苏笛是真慌了。
不过她仍坚信自己长得普通也并无什么姿色,
除了闻人昱和徐成事那两个缺心眼的,
其他男人看她的时候都懒得多看一眼的。
未曾想,他不是只要与她嬉闹一下……
王菱掐了掐苏笛的有点儿肉乎乎的小脸蛋儿,
用一种很让人恶心的语音语调,尖着嗓子,喊了句“小美人”,
便微微拉开她的领口,看起来要亲她的脖子,
之后估计还要……
啊!这是个什么情况啊!救命,救命!
不得了啊,救命啊!救命啊!
性骚扰,这绝对是性骚扰了!
甚至都是犯罪了!
苏笛特别害怕,便也顾不得那郎君贵重的出身,忘记了冒犯他或许是死罪。
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没想到那王公子看起来瘦,力气倒是大,
用胳膊死死揽住她,苏笛只好张开嘴,狠狠在那大白膀子上咬了一口。
苏笛为了保命,也无奈变成了个狠角色,那王菱的胳膊上就这么出现了一个明显的血印,
不断涌出血来,痛得他嗷嗷直叫。
苏笛也趁机脱了身,想要开门逃走,却发现门不知道为什么被锁死了。
门很坚实,怎么都打不开,她便只好暂时躲在门口的一个柜子后。
苏笛其实一进来就闻到这房间里有一股很特别的香味。
眼下脑袋晕呼呼的,心也跳得厉害。
总觉得像是中了什么迷药一般……很不对劲儿。
“你个小贱货,本公子是在抬举你,你知道平日里有多少姑娘争着抢着要上我的榻吗?你……呸!一个小闲汉还敢如此造次?血!下口如此狠!真是给脸不要脸!”王菱忍着痛这么骂道。
苏笛没有想到,自己好像在送外卖的途中又中了一个圈套。
还又是一个设计周密,要置她于死地的圈套。
苏笛知道那王公子估计也是被算计了,
便不准备和他计较,看他骂骂咧咧地走过来,
还好心好意想要提醒他去看看那香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看他这样,应该长年混迹于这类酒楼,
估计能够对于这香至少会比她了解。
苏笛知道这类酒楼的客房里,有时会根据客人需要,
点上些类似催情香之类的,调节气氛,但眼下这个味道未免也太重了吧。
苏笛进入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
本以为是这里的风俗也就没太在意,
可她不过呆了三分钟左右,就已经有点儿神智不清了,
整个人口感发热不对劲儿,想必那王公子估计中这情毒更深。
她刚想开口向提醒王菱事情不对,
那个正气势汹汹一边骂着她泼妇,
一边叫嚣着今夜要好好收拾她,办了她的正走向她的男人,
突然口吐鲜血,之后摔倒在地。
苏笛吓了一跳,壮着胆子,从柜子后面出来,查看情况,
轻轻伸手把他翻了个身,让他仰面朝天躺着,
就发现他七窍流血,像是中毒之状,
苏笛下意识伸手又探了探他的鼻息……没了,一点儿都没了……
他……他……他死了。
他刚刚吃过什么特别的……
那陈明月让她送的那“荔枝膏”,苏笛走过去一看,
不知道什么王菱已经用那玉勺子吃了两口了。
苏笛又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荔枝膏上那突兀的糖霜越看越不对劲儿。
不会是砒霜吧……
苏笛上一次撞到脑袋晕过去的闻人昱去医馆的时候,
顺便参观了一下那里的众多药材。
对于砒霜这等影视剧里很常见的毒物挺感兴趣的她也趁机了解了一下,
仔细地请教了一下北宋当代的老中医。
砒霜和白糖乍看起来很相似,
但仔细观察的话还是很不一样的。
砒霜并非纯白含有杂质,结晶形状也比白糖更立体,不过眼下的这个磨得很碎看不出来。
砒霜无色无味,不过因为荔枝膏本就香甜,苏笛也闻不出来。
眼下就只剩了一个办法,
苏笛便拿起旁边一壶还有些滚热的茶水浇在了那剩下的荔枝膏上,
白糖应该很快就会溶解了,但砒霜慢慢才能融化……
眼下那白色的晶体就溶得很慢,难道……
砒霜虽可以做药材,但过量了就会是剧毒,
眼下这量绝对是过了的。
(注明:关于砒霜的知识来源于网络,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再去仔细了解一下。)
是陈明月,是她下的毒!
是她要借她的手杀了王菱。
可苏笛和那陈明月之前都没有见过面,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过节,
眼下她为什么要如此摆她一道?
摆她一道也就算了,可为什么要置她于死地呢?
但眼下王菱七窍流血,情势危急,苏笛也来不及多想,
便又冲到门口,此时那门倒是好开得很了。
她便冲出门去,苏笛好心出去求救,想着自己不懂医术,
那人虽然没了呼吸,但或许也还有得救,
未曾想反倒就被这么抓住了把柄。
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数十位官兵一下就给拿住了,
还一口咬定说是她用迷香引诱王菱不成就下毒毒杀他。
根本不听她解释,也没有请大夫再抢救一下房间里的那一位。
苏笛就这么稀里糊涂被带走了,押入了大牢。
好消息是,她又解锁了一个汴梁的隐藏款“新景点”。
坏消息是,她估计会被判个死罪,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