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如坦率些,表里如一的坏,好过表里不一万千。
钟离软倒要看看在她的诱惑下,郎文清能忍到何时,才会露出与世人无异的丑陋面目。
次日,钟离软绑好信,放飞训鸽,在镜前理好衣衫,微微一笑,眼中满是算计。
钟离软提着做好的乳酪,缓步走向郎文清的府邸,门口的侍卫见状,上前阻拦询问。
钟离软翩翩一礼,柔声道:“两位大哥,奴家是对面店铺的老板娘,昨日承蒙将军相救,特来道谢,还请通融一二,让奴家见将军一面。”
侍卫面面相觑,犹豫片刻,随后道:“将军进宫未归,娘子改日再来吧。”
“这样啊……”钟离软语气是难掩饰的失落,眸子提溜一转,“既然如此,奴家便不打扰了。这篮乳酪,还请大哥代为转交将军,算是奴家的一点心意。”
侍卫接过竹篮,点头道:“知道了。”
钟离软笑着点头道:“多谢大哥。”
等郎文清回来,定然要来答谢,到时,她便直接拿下,之后,城防图还不是唾手可得,等这次休战一结束,有图在手,攻破靖国轻轻松松。
钟离软回到店铺,没想到还真有生意,为了不穿帮,便边应承,边等郎文清回府之后的回应。
傍晚时分,郎文清骑马而归,钟离软注意到侍卫拿着东西向郎文清转告午时之事,假意在勤劳收拾店铺,不经意地看向郎文清,与之对视。
就等郎文清过来了,钟离软所有温柔攻势已准备好。
谁料,郎文清只是微微向钟离软颔首进府,而是侍卫代替他向钟离软答谢,“将军说,多谢娘子,望娘子保重身体,勿再劳烦。”
侍卫说完也是立刻返回。
钟离软上扬的嘴角抽了抽,胸口起伏越来越激烈,“郎文清!还让侍卫过来传话,装什么装?”
没事,没事。
她能搞不定区区一个郎文清?
等靖国破,让他去草原上捡羊粪就好啦。
钟离软拂着胸口,平复心情,心中生出另种手段。
再次日,钟离软再次出现在郎文清的府邸门前,这一次,她手中捧着一件说是亲手缝制的披风,求见将军。
侍卫见她执着,便进门通报。
然而,郎文清还只是派人传话:“娘子不必如此费心,将军说,救人乃是本分,无需挂怀。”
钟离软听罢,委屈道:“既然将军不愿见奴家,奴家也不便强求。只是这披风,还请大哥代为转交。”
侍卫接过披风,点头应下。
走出几步后,她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府门,暗暗冷笑,“郎文清,你以为这样就能避开我?呵,我倒要看看,你能躲到几时。”
回到店铺,钟离软并未急于行动,准备出门弄些东西,不知为何,上门买乳酪的顾客应接不暇,说是得人推荐,钟离软不用多猜就知道是谁的手笔。
钟离软招呼上门顾客就算了,还得抽空去送货,一天下来忙得晕头转向,累得钟离软趴在床上,怒火中烧,心里痛骂郎文清祖宗十八代,但又说服自己这是好事。
郎文清找人帮忙,说明心里是有所触动的,避而不见,不过是表面上的矜持。
“真是虚伪!”
既然如此,他要面子,就成全他。
钟离软早已摸清了郎文清的作息,知道他每月十日清晨都会准时出门巡视城,傍晚而归。
于是,让胡承派人来,再演一出好戏。
清晨时,钟离软特意换上一身素净的衣裙,发髻松散,脸上作出憔悴模样。站在店铺门口,目送郎文清,郎文清也是注意到钟离软地模样,欲下马,但终究离开。
很好,一切都顺利进行。
直至傍晚,马蹄声起时,几名粗布衣衫的男子气势汹汹地朝钟离软走来。
为首的男子满脸横肉,声音洪亮:“阮氏!你丈夫已死,家中长辈已为你定下亲事,你竟敢抗命不遵!今日若不跟我们回去,休怪我们不客气!”
钟离软故作惊慌,后退几步,声音颤抖,“你们……你们怎能如此逼迫于我?”
那男子不听,凶神恶煞地伸手就要去抓钟离软手腕,“少废话!今日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钟离软抵抗,眼中含泪,声音凄惨:“放开我!不要!”
街上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吸引,纷纷驻足围观,却无人敢上前阻拦。
“住手!”
就在那男子的手即将抓住钟离软的瞬间,清冷肃声从人群中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就见郎文清走了过来,暖阳映在他身上,褪去铠甲肃杀之气,五官面容凌厉却不失悲悯。
钟离软偷瞥一眼,不得不说,郎文清确实是有一副好皮囊。
郎文清目光如刀,扫过那几名男子,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光天化日之下,欺凌弱女子,你们眼中可还有王法?”
“郎君!”
钟离软顺势哭唧唧地扑到郎文清怀里。
围观群众目击钟离软的举动,瞬间议论火热,八卦二人关系。
那几名男子见是郎文清,顿时面露惧色,为首的男子结结巴巴地添油加醋道:“将、将军!我们不、不知道、您们是……”
男子点道为止,不给郎文清解释,一溜烟撤走。
郎文清看看周围,脸上十分尴尬,想推开钟离软,却又不敢触碰,额间竟然冒出丝丝汗滴,“……你,先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