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试探我的真心吗?”樊缨留个空隙问了一句,却丝毫不给阿如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答了,“你试吧,我就这一颗心,里里外外全是你!”
可他不知道,阿如没那么在乎真心,有当然是好,没有也无妨。
只是如今正好有,权且拿来用着。
往后若没有了也不至于后悔。
且男人的真心值几个钱?还不至于叫她感恩戴德。
“别在这!”阿如终于在欲海里得了一口喘息,最后关头提醒了一句,“我不想看见镜中的自己!”
樊缨一刻都没犹豫,托起阿如腾出一条胳膊来往外一扫,妆奁镜匣子一股脑摔地上,惊得樊久跑近了问:“将军?”
“滚远些!”
外头的脚步立刻停住,接着窸窸窣窣走远了,阿如腾不出空来说话,整个人已经被按倒在桌子上。
樊缨比哪次都凶,似乎要用这种方式拿回阿如不属于他的心。但阿如只是受着,哪怕大汗淋漓也不肯告一声饶命。
反而是樊缨心疼起来,一改先前暴风骤雨般的掠夺,变得和风细雨起来:“你……你爱怎样怎样吧。如今整个人都是我的,我还强求什么?”
阿如这才嘤咛出声,配合起来。
“你这个女人!”樊缨简直拿她没有办法,“一丝亏也不肯吃!”
他本有些酒意上头,还要继续阿如适时拦住了,温声哄了一句:“往后不许替我挡酒,本公主千杯不醉。你要是不胜酒力,我倒很乐意帮你分担。”
樊缨无话可说,细细算来,眼前这个女人本来就处处不输自己,有什么资格叫她只钟情于自己呢?
况且有句话叫谁先动心,谁就输了。
他早就输了,何止这一回。
第二日一早,元若来报张试来了,阿如已经起身,倒是樊缨难得的多睡了一会。
“先请去厅堂奉茶,”阿如嘱咐一句,放轻手脚出了门,“小久,将军昨夜宿醉,怕是起来头疼,叫厨房熬些醒酒汤给他喝。”
说完会客去了。
樊缨起身跟前只有一个樊久,没好气问:“怎么是你?”
樊久笑嘻嘻端上醒酒汤:“殿下嘱咐我熬的,殿下当真十分关心您呢……”
没说完屁股就挨了樊缨一脚:“去你的……”
可心上是受用的,昨日那番求名分而不得的沮丧被一碗汤喝熨帖了,当然还有昨夜独属自己的娇媚柔软。
“将军,汤洒了……”
樊久不合时宜得将他拉回现实,气得樊缨起身就要揍他。
半大小子什么都懂,坏笑着跑了。樊缨身心俱爽,哼着小曲儿干自己的事去了。
张试是接了圣旨来述职的,阿如极正式的接待了,连同曹令,玉容一起,将往后各自要管的地方及事务做了分工,还不忘安慰张试一番:“将军此次是吃亏在蕃人身上,往后找机会替你讨回来。”
张试却在那里唉声叹气:“不瞒公主,眼下正有一件吃亏的事。”
阿如脑中迅速转了一圈,想不出有什么不好的事,温声问:“哦?是什么?”
张试便一脸倒霉催的样子,嘟囔着说:“先前降了大周的蕃人,您当朝廷如何安排?竟是就近受降,叫他们往后安居凉州。”
“当真?”阿如心头一跳,“贡布不是由你的人护送上京了?”
张试点头:“他是上京了,他带的那五千多兵士都留在凉州。您是不知道,那些人失去管束偷抢掠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简直要将凉州闹翻天了呀!”
阿如不由蹙眉:“有这种事!”
蕃人本就未经教化,做出这些事来不奇怪,可朝廷明明可以叫贡布将人都带走,偏偏将他们留在凉州,究竟是什么目的呢?
“就是说啊,”张试一脸求阿如做主的姿态,“如今您辖五州之地,请您一定想想办法,可不能任由这些人祸害凉州啊。”
说半天是将这烫手山芋扔给我啊,阿如心上好笑,上任的第一个下马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