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缨装作没看见,跪得更直了,扬声喊道:“樊缨有罪,望殿下责罚,以正军法!”
这人真是,什么时候都要显他。
暗笑这个幼稚鬼,阿如正了正神色,扬声问道:“你有何罪?”
“不按规定合验鱼符,此罪一也!私自调兵勘察敌情,此罪二也!身为殿下近臣,行为不端有损殿下颜面,此罪三也!”
樊缨高昂着脑袋一一细数,好似骄傲得很,哪有一点犯错的样子?
尤其第三句,近臣两个字也不知道他怎么想到的,说出来疏离又暧昧。知道她两个关系的人恍然大悟,不知道的人也在别人的恍然大悟中明白过来,深感阿如的大义灭亲。
阿如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忍住笑意喊了一声:“既然樊将军深知军规不可犯,今日我便以你正法。往后谁若再犯,就是今日的下场!张参军,你来行刑。”
张试乍被点名,有些无所适从,但也明白,今日不管樊缨是真有错假有错,这出负荆请罪都是唱给他看的。
“是。”
张试领命,可他哪里敢真打?樊缨与公主的关系并未刻意保密,他一个外人,意思意思好了。
抽出荆条打了两鞭,樊缨精壮的后背连个痕迹都没留下。这么多百姓、兵士围观,他也不能太明显的放水,这才咬牙抽了十来鞭。
丢了荆条,张试后背的汗都出来了,拱手道:“公主,樊将军一时情急不是存心违反军规,小惩大诫即可,不然可要伤了军心。”
阿如还得装得不情不愿饶他:“既然张将军求情,今日就饶你,起来吧。”
话是这么说,张试回了凉州便几番遣人来送礼给樊缨,说自己都是效忠公主效忠朝廷,只盼他不要记恨自己。此是后话。
樊缨可难打发多了,受了笞刑,在外头还生龙活虎的人,在房里便散起德行来,见阿如进来立马躺倒,嚷嚷腰疼腿疼后背疼,连手指都举不起来了。
还明晃晃光着身子,亮着那几条猫抓似的血道道给阿如看:“我受伤了,你也不心疼我。”
阿如给他一个大大的白眼:“我若不心疼你早自己抽你了,还让张试去?”
樊缨无话可说,但就是嘴硬:“那你疼一疼我,给我擦擦药什么的。你一上手啊,我立马就好了。”
“真的?”阿如好笑接过药瓶,细细得看他背上的伤,奇怪地问,“咦?”
樊缨不明所以,问:“怎么了?”
阿如噗嗤笑出来:“这伤口啊,再不处理,就愈合了!”
樊缨气得转身要来抓他,阿如却不给他一丁点机会,环着他腰身抱上去,整个人乖顺得贴在他受伤的背上:“阿缨,你受委屈了。”
樊缨所有的脾气都似蓑衣上的雪片扑啦啦抖落干净,只剩下个被捋顺毛刺的乖觉小狗,享受着阿如难得的亲昵。
阿如可太知道怎么收拾他,脸贴着不够,换成濡湿的唇瓣一寸寸在血痕上吻过。
樊缨只觉钻心的酥麻直冲天灵盖,阿如觉出他想做什么,抽空说了句:“别动,我来。”
只这一句,樊缨便好似丧失了所有能用来思考的条件,期待又急不可耐的等着。
背上传来的丝丝凉意显得这具□□更加滚烫似火,阿如从瓶中挑出药粉悉心擦在他伤处,又轻又慢,仿佛眼前不是男人的后背而是精贵易碎的瓷器。
可樊缨等的不是这个,这点小伤于他而言像打了个喷嚏,他装得这样那样不过是想引得阿如心疼。
干脆不等了,樊缨猛地转身,钳住阿如手腕便问:“你这小骗子,我又被你骗了一次!”
阿如笑得戏谑:“樊将军你是不是想多了呀,我说我来是替你擦药,你想到哪里去了?”
樊缨知道她在调皮,双臂一收阿如整个人都跌进他怀里,他也毫不客气,捧过阿如的脸便吻上去:“我只想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