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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什么名字?”
“不清楚……可能叫商吧……”
“呃……住哪儿?”
“我不知道……”
做笔录的警察和询问的警察同时顿住了,对视了一眼,然后都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向被问话的少年。
心中暗想面前的人可能智商有些问题,于是多加了几分耐心,询问:“死者和你什么关系?”
一如既往的“不知道”,警察沉默了片刻,“身份证拿出来看看”商抿着唇,摇了摇头,有些怯懦地反问:“那是什么……?”
???
“是日本人吗?”
“不知道,我是三十天前到的这儿,能算是日本人……吗?还有日本是……什么?”
事情重度不对劲了,两位警察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根据少年的只言片语,警方初步推测这个少年和大街上被枪杀的死者事偷渡到日本的。
少年安静地坐在警察厅内,等待着自己漂泊命运的终点。
“调查清楚他的身份之后,会将遣送回到他的国家。当然在此之前需要查明死者身份……”
警察还没说完,中岛敦下意识地打断,担心询问:“那他住在哪里?”
泉镜花拉了拉中岛敦的衣角,摇了摇头,少年的事情交给警察就好,这并不关他们的事。
中岛敦明了,张口却哑。
“诶,敦,镜花酱,你们怎么在这里?是来接名侦探回去的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中岛敦左看右看不见江户川乱步的影子,“乱步先生你在哪里?”
“上面啦。”
二楼的走廊栏杆前,江户川乱步正百无聊赖地趴着,说出的话直接解决了中岛敦的纠结:“敦,那个少年看着怪可怜的,带回侦探社吧。”
“可是,他的身份……”
“嘘,对于我来说口音、生活习惯这些都是明晃晃的线索啦,不出半天,我就能知道他来自哪里。”
意识到有人提起了自己,少年抬头看向二楼的人,嘴里叼着个棒棒糖,正好奇地看着他,随后突然朝他比了个“耶”的手势。
少年陷入慌乱。
“所以这就是你们把他带回来的原因!”国木田独步镜片下的眼神严肃而苦恼,一个劲儿地盯着中岛敦,“员工宿舍已经满了……要收留来历不明的人……计划又有变……”
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拿出笔记本开始修改。
“国国国……木田先生……”中岛敦小心翼翼地移到少年身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真正帮到这个无家可归,不,连家在哪儿都不知道的可怜人。
“国木田,经常帮助弱小,可以提升外在气质哟。”
“是吗。”不由自主地,国木田独步按照太宰治的话继续落笔,“骗你的啦……诶,这次居然不生气吗?”
国木田独步写完收好笔记本和笔,看了一眼离远的少年,顿了一下再才回头:“因为帮助弱小没有错……等等,喂,不要随意走动啊!”
国木田独步盯住少年的背影,叹了口气:“算了,但只能收留一个晚上,在乱步告诉他的国籍之后,遣返回去。”
“谢谢!!”
“她死的时候没有痛苦。”
“emm……何以见得?”
“是因为照片上散落的安眠药吗?让一心求死的人被安眠药痛苦地送走,一刀封喉确实更好一些诶。”
太宰治神出鬼没地从江户川乱步的办公桌上冒了出来,抢先解答。
死者照片下面的资料证实了这一点,“没错,这名女士的尸检报告也显示,死前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药,不过凶手比安眠药生效更早夺走了她的生命。”
“啊,我什么时候能用到这样‘大慈大悲’的人啊,带走我的生命吧,不对!被人杀死这种事太逊了,还是自杀好。”
江户川乱步打开一瓶汽水,那瓶汽水因为没有摇晃过,并没有产生多少气泡,“敦,我决定要先解决这件案子,所以他的事情只能耽搁了。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哟。”
既然这样,那么少年待在日本的时间又要延长了,“好像是的……那乱步先生有什么地方可以推荐吗?”侦探社的员工宿舍已经满员了。
“我倒是认识一家餐厅老板娘,包吃包住。”国木田独步插话道。
“哇塞,好优秀的刀功,到后厨帮忙真是大材小用诶,但……这人我招了!”老板娘十分豪爽,在中岛敦说明了事情的缘由,还是打算录用商。
没办法,她好多年没见到过这么优秀的刀功了,而且还是左手用刀,都这么流畅,简直深得她心!
这句话听得中岛敦两眼放光,带着商一个劲儿地说“谢谢”,并表示少年由他来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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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前……一眼就能知道死者无痛死亡,刀功了得,再如果是左手的话,的确符合凶手。”天羽暮从听到的讲述中总结线索,但太过巧合了。
身边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有这种想法,补充道:“他的衣服上有血迹。”
天羽暮不假思索:“但也很可能是当天枪杀事件染上的。”
“那天那位神秘的杀人凶手并没有犯罪,死于他手的最新一位受害人是前天晚上。众所周知,时间不同,血液也会变得不同,虽然很少,但足够了,而且……为了更加确定,那晚我可是特地跑去看凶手的脸呢。”
“其实在警察局就开始怀疑了吧,剩下的事故意试探的吧。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出‘死得不痛苦”这句话,这不是明摆着说自己是凶手吗?”
“啊……原来天羽君还不知道啊,那这个就要你自己去发现了,如果有机会的话。”太宰治突然开口,断绝了天羽暮“不劳而获”的妄图。
天羽暮笑而不语,瞥了太宰治一眼,听见江户川乱步说:“该你了,天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