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殷眼见管家的嘴角抽了几下,转而又笑眯眯地说:“是,我这就回去告诉长老。”
叶殷看看管家着急离去的背影,又看了尘慕言,担忧地问:“师尊,兰枢……”
“我知道。”尘慕言打断他的话,“兰枢交给谢府对付,我们要做的只是想办法把闻齐引出来。”
莫由衷走了过来,笑道:“闵月仙君你这也太悠闲了,怎么也不上来帮我,反而还在旁边看戏。”
尘慕言回他:“看你骂得挺得劲,怕去了影响你发挥。”
莫由衷摇着头笑了笑,没有说话。
尘慕言又问:“话说,楚追云呢?你不是给他传讯了吗?怎么这会儿还没到?”
莫由衷思索道:“我在入鬼界之前确实是给他传音了。他现在在哪?”
尘慕言:“我们分开的时候,他和兰惜悠去查卷宗了。”
莫由衷:“那这么办?”
尘慕言摆摆手,表示自己没办法,楚追云那尊大神可不是他呼来唤去的人物。
他朝莫由衷说:“只有等他来。进去吧,等着兰枢找上门来,还有的我们忙。叶殷,你现在马上去跟谢老爷说,就说兰枢待会儿就要来‘喝茶’了,让他做好准备。”
叶殷点头应是。
尘慕言又开始头疼了,按了按太阳穴,转身往房间的方向走,想着要不要睡会儿,万一待会儿和兰枢打起来什么的,自己先补觉。
莫由衷屁颠屁颠地跑到他旁边凑着:“闵月仙君有什么安排啊?”
不知道为什么,尘慕言不是很想跟这个人黏得太近,觉得对莫由衷有种与生俱来的排斥感。但既然对方上来问自己,那么自己还是保持最基本的礼貌,耐心地回复道:“没有安排,走一步看一步。”
莫由衷:“那楚追云现在在查什么卷宗?这点我总能知道吧?”
尘慕言盯着他的眼睛,过一会儿说道:“关于鬼都的夺魄案。我们现在怀疑闻齐跟这件事情有关。”
莫由衷:“夺魄?是把人的魂魄从体内硬生生抽出来?”
尘慕言点头,又纠正了他:“不是人,是鬼,鬼族也有三魂七魄,也入六道轮回。”
莫由衷看着他,突然笑起来。
“闵月仙君,你要不还是休息一下?我看你的眼皮都打架了。”他嘲笑道。
几番对话下来,俩人熟了不少。
“是吗?那看来我是真的该睡觉了。”尘慕言说,“陛下让你来干什么的?”
莫由衷:“陛下说见你们这么久没回去,担心出了什么岔子,叫我过来看看。”
尘慕言懒得再跟他多说废话,打发走后回房间,全身无力瘫在床上,沾枕就睡。
叶殷回来之后就看到尘慕言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连鞋都没有脱。叶殷觉得有些好笑,走过去抬起他的腿,小心翼翼地帮尘慕言把鞋脱了,又把人归位躺好。
叶殷坐在边上,看着尘慕言安详的睡颜,忽地笑了笑。
他想,师尊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好看的。
叶殷入迷地看尘慕言,似乎是忘记了他们的处境。这时,他的脑子里又闪过那个女鬼的片段。
以血为媒,短暂提升战力……
这是叶殷在很多年前自己发现的。这是他的一个独有的杀招。当然了,很多时候尘慕言都把叶殷护得很好,所以这个杀招叶殷也就就过一两次,所以他的这个招数连尘慕言都不知道。
叶殷很多次想过要告诉尘慕言这件事,但是他总觉得他的这个能力怪怪的,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感觉像是一种邪术。他害怕尘慕言知道了之后会把他赶出去,所以他根本不敢在其他人面前用,那次是因为逼不得已,当着阿宴的面用了。
“师尊,我不是故意的……”他有些难过地盯着尘慕言的脸,“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有时候莫名其妙地多出一段记忆,身上还有这种莫名其妙地术法,我不知道我怎么了……这些我都不敢告诉你,怕你觉得我是个怪物。”
他从小到大,有些时候,脑子里会凭空多出很多不属于他的记忆片段。那些片段中的他出现在不同的地点,做着不同的事情。起初叶殷以为是自己梦魇了,那段记忆很快会在他脑中消失,就像掠过的一道光影,难以捉摸。
唯一记得的,只有短短的一部分——那是他站在一个沟壑深渊中,天雷滚滚,狂风呼啸,每一声雷都仿佛能撕裂这虚空,就好像他真的站在那惊雷处。
而记忆中的他,以身躯直面天雷。雷声越来越多,雷电越来越强烈,可神奇的是,那段记忆中的他居然纹丝不动,像尊石像一样,抬手挡住接连不断劈下的天雷。
他很清楚,那是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可又为什么会出现?
叶殷陷入了回忆,忽然感觉到有人靠近,下一秒出现在门边上,以防闯入者。
叶殷只听见外面有个声音说:“请问闵月仙君在吗?兰府的大长老来了,老爷让我来请仙君去坐镇。
叶殷皱眉,心想兰枢身为一族大长老,让他来本身已经是一件很耻辱的事情,正常情况不是应该先晾着一会儿然后再过来吗?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尘慕言睡的死得很,压根儿就没听到外面的声音,叶殷也不想吵尘慕言,他觉得师尊师尊受了伤应该好好休息。
他打开门出去,对着那个仆从说:“师尊在休息,目前暂时不能去。可否让我代师尊前去?”
那仆从脸上露出些许为难:“这……老爷只说了让我请仙君过去,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师尊身体劳累,我作为他的弟子,替他分忧是应该的。”叶殷说,“要不然就我先顶着,等实在不行了再去清师尊来,这样总可以吧?”
那仆从也不知道,想着既然是仙君的徒弟,那应该差不到哪去,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