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累啊……要不是因为不能撇下陶夭,要不是因为那度牒……他真想直接在外头过夜了。
“切,磨破了嘴皮子,就磨下来一间,还是很久没人住的一间!”陶夭语带嫌弃。
这房间离道观正殿的建筑群有点遥远。周围的房子还有些破。
“有这个钱给道士还不如留着给我们去客栈开两间房呢!”而且现在他居然还跑去找那些道士人情世故了!
一旁的沈卓才交了棺材摆件,回来便听到陶夭这通抱怨,颇有些不认同。
“小陶,我们要体谅道长。”他们俩这白吃白住的,他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趁道长没回来,我们快打扫吧。”
“……”陶夭闭上了嘴巴。
见沈卓在那负伤整理的辛苦模样,陶夭开始挽起袖子,自告奋勇:“沈大哥,你歇着!我来打扫吧!”
沈卓笑了笑,从床前直起身,递给陶夭一床被褥:“那好,你帮我把被面套上吧。”
陶夭接过被褥,信心满满地点头:“没问题!”然而,她左拉右扯,被子反而越缠越紧,最后整个人都被裹在被中,只露出一个脑袋。
沈卓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小陶,你这是……在给自己做茧吗?”
作茧?可不是么?
陶夭从被子里挣扎出来,尴尬地嘿嘿一笑:“那个……我平时没干过这种活,你知道的……我那么穷,平时都没有被子盖的么……”她没忘了欲盖弥彰,“所以手艺有点生疏了。不过你放心,我能帮忙的!”
说罢,陶夭又扭头四处张望,试图找些活计来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小花瓶。
她的目光落在床角一个布满灰尘的真花瓶上,眼睛顿时一亮,也不和被子战斗了,冲过去抱起瓶子:“沈大哥,你看你看,我找到了一个古董!”
沈卓走过来,好奇地看她手中的瓶子:“这是什么?”
“这瓶子是官窑的!能卖不少钱呢!没想到这里还有这种东西,到底是皇家道观呢!”陶夭啧啧称奇,又从瓶中抽出一卷泛黄的画作,展开一看,上面是一座庭院。
“这是……青玄观?”仔细辨认后,陶夭发现画中庭院正是他们蹭住的道观,不过,对比起来……画的右下角多了一片松林,松林的位置,看起来就是在他们居住的这旮沓。
陶夭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下巴,故作深沉:“沈大哥,咱们这房子原本是松林哎,你说,这里会不会藏着什么秘密?”
沈卓看了看画,又看了看窗外:“既然画中有松林,或许这里以前确实有一片松木,只是后来被砍掉了,建了厢房。”
“无缘无故砍那么大片松树林子来作甚?他们又用不着做棺材!”陶夭撇了撇嘴,不服气道:“说不定这画就是藏宝图呢!话本里都这么写的!咱们再仔细找找,说不定就能发现宝藏!”
沈卓无奈摇头:“好吧,那你继续研究,我去把房间收拾完。”
陶夭抱着画卷,兴致勃勃地绕着房间继续寻宝,好歹是没帮倒忙了,直到……“咕噜”一声响起。
沈卓转头,就看到陶夭在那揉肚子,他又抬头看看门外天色,“不如……先去吃饭?”
“好啊好啊!”陶夭一把丢过手上画卷,完全忘了肖想半晌的宝贝。
二人走进斋堂,就看到了一脸无奈的王玄清。他这一下午可不是在偷懒,是被这里热情推销的道人缠得根本脱不了身。
沈卓在王玄清身边坐下,一旁是跟屁虫陶夭。
时辰正好,三人准备开吃,却听一道士开口:“各位施主,本观中还有些特色服务,诸位万不可错过。”说着,道士眼中闪过一丝神秘光芒:“除日常祈福供奉外,本观还有一些特殊的服务——比如,施主们可以亲自体验一次开运消灾的仪式,或是参加一些修身养性的静心课程。只需一点供奉,就能上一个月,非常划算呢!”
此时,每一张客桌边,都走过来一个小道士。
“可是我们没有钱。”沈卓肃容道。订单的钱回去才能结,现在怎么能为这种事情再让道长破费呢?
“哎呀,就玩一次嘛!”一旁的陶夭拿起个馒头片就往王玄清脸上怼,“道长你借我点钱嘛~”
她的钱都没了,这不就更想求点财运了!
“大不了等我发财了还你……我还你两倍!”她冲王玄清比出两根手指。
“是啊施主,你们试试看,不灵不收钱的。”推销的小道还当他们是舍不得钱,一个劲儿地打边鼓。
最终,王道长经不住陶夭的聒噪。“两倍,你说的啊!”
“等施主们用完斋饭,小道这就为你们带路。”眼见又做成一单生意,小道士眉开眼笑。
饭后,三人作虔诚信徒状,排着长队等待求签。
“我就说么,一定很灵的,不然怎么这么多人上当,啊不,占卜呢?”陶夭转头和后边两人嘀咕,嘴是一刻没带闲的,“不管怎么说,那道长,是不是看着就比咱们王道长更玄乎?”
台前是一长须赤面的中年道士,乍一看倒还真有些高人的面相。
沈卓和王玄清相顾无言。陶夭已然蹿了出去。
“到我们啦~”
她双手合十,朝人小拜一下,端丽面容上满是故作的虔诚:“大师,您快给算算,我最近是不是犯太岁?怎么一不小心就能被山匪打劫了?”
王玄清忍不住吐槽:“你可不是犯太岁,你简直就是活太岁,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得安宁。”
“王兄此言差矣”,沈卓皱了皱眉,出言纠正:“像我这种开棺材铺的人都安然无恙,她又怎会有事?”
“就是!”陶夭怒瞪王玄清,又转头给了沈卓一个灿烂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