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撇撇嘴,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怪异的情绪。
这算什么?
她才是他娘子!怎么转头他就好像跟才见面的人更合拍了?
“行了啦,我们掌握的证据,什么香味啦,气味啦,这些都不够。就算有证人,人家也大可以推诿不认。”
“那我们能怎么办?人都死了。”王玄清冲人摊手。
“这杀人又不是现行罪,如何又能取得你所说之铁证?”
王玄清的话,倒是提醒了陶夭。
她摸出刚才早餐剩的一个馒头,强行塞到王玄清手里,顺便给人一个“还不快谢谢我”的讨打眼神。
“不如咱们就……再装一次鬼如何?”
王玄清嘴角抽抽:“你什么意思?”
听到装鬼他都犯怵了。
陶夭以手抵桌。
忽觉手感奇怪。
低头一看,才知竟是尸体。
她刷地收回手,面上倒还是一脸镇定。
“咱们这呢,小乙能徒手捏人。”
陶夭试图将手拍在明夷肩上,被她闪过,只能去摸沈卓袖子。
“他陈彬能做假人鱼目混珠,李代桃僵,难道咱们就不能?”
她又冲余下几人一通眨眼。
陶夭的主意是找个替死鬼诬陷陈彬,逼他交代——只要沈卓和王玄清不说,就没关系。
“我不反对。”
王玄清思忖一番,便应下了。
沈卓皱了皱眉,低声道:“这……不妥吧?”
这不是明晃晃的诬陷吗?
“虽说陈彬嫌疑重大,但我们证据不足,便如此行事,未免……”
他正要再劝,陶夭却毫不犹豫地挥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没有‘若是’,也没有‘万一’。”
她双手叉腰,目光灼灼:“咱们就去你常去的义庄,搞一具新鲜尸体来就成。”
说得好像义庄是个随时能挑货的集市似的。
“然后我们再找点糖胶,给它涂成凶手沉入湖中那时候的样子!”
沈卓嘴角微动,还未来得及反驳,陶夭已经兴奋地攥紧拳头:“然后,你就负责演双簧,装鬼,弄得陈管事心神俱疲,最好直接吓到他自己认罪!”
“我们没必要和尸体唱双簧。”
明夷适时提醒:“有个真人装尸体就行了。”
闻言,陶夭的动作陡然一顿。
“哦……”
她的语调瞬间低了几分,在那找糖罐子的手也顿住了。
沈卓看着她垂下的脑袋,若有所思。
这意味不明的失落感……是他的错觉吗?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谁来当这个太监?”
陶夭振作得很快。
王玄清当即往后大大地退了一步。
剩下沈卓有些尴尬地立在原地。
“此事还有劳沈兄出手了,还望沈兄能施以援手。”
王玄清继续死道友不死贫道。
“可是,我并不知道陆云的声音。”沈卓试图反驳。
“这没事啊,我们就找个他家的仆人,你仿给他听不就成了。”
“对啊对啊!”陶夭点头如捣蒜,又指指王玄清。
“费用道长出!”
“……”
翌日,夜晚。
明月当空。
霁月湖畔,有一个黑影经过。
陈彬揣着手,急急而行,心里犯着嘀咕。
平时,他家公子看着自己,都会绕道而行。
想是怕自己又向老爷告状。
今日却又突然吩咐他做事。
着实有些奇怪。
这时,陈彬忽的看见湖边那处有一黑影。
披头散发。
别人可能因害怕而离开,但他……
当然是要一探究竟。
陈彬行至霁月湖,只见湖边站着一人,白衣,却披发,看不清面容。
那人……那鬼竟是发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
“还我命来……”
陈彬心神俱震,情急之下,双手一推,将人再度推入湖里。
“噗通”一声。
可霁月湖却并未因此而平静。
湖水微微荡漾,月色映照下,泛起森然的光影。
寒意顺着陈彬的脊背爬上来。
他死死盯着湖面,不多时,湖面开始冒泡。
赫然浮现出一抹湿漉漉的鬼影。
它身形模糊,声音透着一股森冷寒意,让人如回三九:“那夜,你为何害我?”
沈卓刻意压低了声线,此时,仿若鬼魅低语。
“你还敢来找我?”
陈彬狠狠咬牙,强作镇定:“我既能杀你一次,便也能杀你二次、三次!”
鬼影没有消散,反而缓缓自湖中走来:“你一次次地推我入水,可我还是会一次次地……回来找你。”
陈彬脸色瞬间煞白,喉结滚动。
“你……你别过来!”
“怕了?”水鬼轻笑:“你害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也会怕?”
陈彬额上冷汗直冒,眼神四处乱飘。
他急急辩道:“你……这事全是上面的意思。□□一事败露,加上廷尉府又盯上了贩卖私盐之事,上面让咱们除了你。你也知道,主子的命令,如何能违?”
“哦?”
水鬼微微偏头,语调依旧不紧不慢。
“那还不是你自己不谨慎?若非如此,我又怎会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