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机里的“随时联系”洛煋计上心头。
管乐开着车载着洛煋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管乐没有和洛煋一同上去,他自己要求在车里等待会议结束,洛煋也没有多说什么。他一个人来到B3,在服务人员的带领下推开了门。
无人?
洛煋想要出来的时候,门已经关上了。
他笑了“匀凡叔这么快就寂寞了么?”说着这样的话他转回身来,映入他眼帘里是最不该出现的人——田西禾。
“洛洛,”田西禾开口说着,他的衬衫满是尘土和血渍,脸上也有淤青,“洛洛我······”
洛煋的心仿佛升到了空中再狠狠摔下,“你不该在这。”
“你不该来这儿的,洛洛。”
暮色像威士忌杯里融化的冰球,在会议室的地毯上洇开浑浊的阴影。雪松香的味道直往洛煋的鼻孔里钻,洛煋只觉头痛。他闻不了雪松的味道,田西禾是知道的。
“他们叫你做什么?”
“和他们没关系,洛洛,我们真的不能从头来过吗?”田西禾的不死心彻底磨碎了洛煋心里为他留下的好感牌。
“不能!还有,你别搅进我的事业里。”
“洛洛,你嫌弃我帮不上你了吗?”
田西禾的精神状态让人担忧,他说着就朝洛煋扑了过来。
洛煋看着他发疯,再也记不起来当年他们一起时的一点好,他想象不出,温文尔雅的男人,为什么成了疯子。
“田西禾,”他的双手死死禁锢他的肩膀,想让他安静下来,“是你先不要我的,你都忘了么?”田西禾并没有冷静下来,反而因为距离更近而撕扯洛煋的衣服。
“他们给你吃什么了?嗯?”田西禾看起来晕昏沉沉,力气却大得惊人,他发狂地笑起来。
“洛洛,我想亲近你,现在都要吃药了。”说着他一把抱住洛煋,一口咬在洛煋肩头。
洛煋被他刺痛,却还是没有忍心击打他的要害。
田西禾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人了,可他似乎还在原地,即使他不爱他了,他也不想真的伤害他。
洛煋的肩膀似乎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出,田西禾并没有松口,反而更加用力,他发出野兽捕食般的嚎叫,洛煋只能暗自忍痛。
洛煋的一只手摸索着,这样的会议是会准备水的。
随声传来一些没有抓住杯子落地的声音,终于,洛煋连水杯带着水砸向了田西禾的肩膀。
巨大瓷器碎裂的声音,飞溅的碎瓷片划破洛煋的脸庞。
田西禾感到吃痛,终于松开了嘴巴。
他整个人像疯了一般仰天长啸,这样的声音里夹杂着狂笑,“我早就想狠狠地咬你一口了,每一次和你做的时候,我都想。”他的嘴角涎水混合着洛煋的血液一起滴在地面上。
洛煋知道,现在和他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他已经是癫狂的状态。
“你特么疯了!”
“我早就疯了!洛洛!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属于我的都消失了!”说着田西禾的眼睛向上翻着,眼睛露出来的几乎都是白色的眼球,他在洛煋面前头整个仰过去、再转回来,突然他冲向洛煋,扑倒了洛煋。
他嘴巴里胡乱地喊着,“洛洛给我!洛洛让我疼!痛感!给我痛感!”
撕扯着、挣扎着,两个人已经近乎赤裸着。
洛煋的身上伤痕累累。
田西禾似乎想要通过一种方式来安慰自己。
在他看来,眼前的洛煋就是最好的工具!
“洛洛!洛洛!你打我!快!洛煋!你动手啊!”
······
“洛煋!你特么动手啊!”
田西禾近乎挟持着洛煋一般,他枯瘦的手抓紧洛煋的手,狠狠扇向自己的脸。
一遍又一遍,巨大的声响回荡在会议室。
反复如此之下,田西禾竟然喷薄而出。
在洛煋的眼里,他已经不能算作一个人了。
“大家好,我是田西禾。”
他在黑板上写着自己的名字,
良田有西处,麦香禾苗苗。
怎么就变了?
疼痛没有使洛煋哭泣,田西禾发疯没有使洛煋哭泣,可看到眼前这个人变得和从前完全不同,洛煋在心里问自己,
到底哪里错了?
怎么就是现在这样了?
意气风发的那一个现在在哪里?
你把他还回来,
还给他!
大颗大颗的泪珠滴滴滚落,田西禾似乎都看不见了,他还□□着,他还想坐在洛煋身上。
洛煋的眼泪,他早就看不见了。
这个可怜的疯子。
洛煋任由他闹着,然后田西禾开始亲吻他,他似乎已经不知道面前这个人是谁,他只是渴求着、索取着、占有着。
人的无力,从洛煋的心底滋生,爬满了他的全身。
不知道过了多久,关闭的门被嘭的一声撞开。
尹匀凡、林川、崔大威,都来了。
林川看着一地的凌乱、洛煋身上的血液和污秽、两个人交缠的身体,他第一反应就是······
他的拳头狠狠地揍上了尹匀凡的脸,鼻血直接喷溅出来。
林川嘴里骂着,其他人都在努力拉开他。
崔大威第一时间打了120,他脱下外套披在洛煋的身上,“老洛,怎么样?”
洛煋一时之间回不过神来。
崔大威看着他的身体大致猜到了怎么回事。
林川挣脱众人,跑到洛煋面前。
他捧过洛煋的脸,“煋煋,是我,别怕,我来了。”
洛煋依旧眼神空洞,那双曾经有神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熄灭了。
“煋煋···”林川的眼里涌出眼泪,面前的人是他的爱人,他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要让他经历这些。
林川恨,恨尹匀凡、恨这个疯子、恨自己,他哭着,看着洛煋的身体不知道该从何抱起,仿佛这件高贵的艺术品已经碎成一片又一片。
他嘴角抽动,放开洛煋的脸,随手拎起椅子,朝着尹匀凡狠狠砸去。动作之快,连崔大威都没有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