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帮庄晓月?”谢南意舌尖顶了顶上颚,用了很大毅力才没让自己的无语表现在脸上。
他以为裴行止最多只是不追究庄晓月的责任,没想到他竟然还圣母到要帮庄晓月解决麻烦。他知道裴行止好惹,却没想到他好惹到这种程度。
他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很显然他做得还不够。
如果庄晓月骗的是他的话……谢南意看了眼偷偷擦掉眼泪的裴行止,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他不会怜惜庄晓月的,这个可能从一开始就不会成立。
谢南意第一次体会到怒其不争是什么感情,低下头忍了又忍还是无语地苦笑了一下。
“嗯,我要帮他。”裴行止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他知道谢南意的意思,被这样背叛还能原谅,简直就是个绝世大傻逼。
“我不是为了庄晓月,我只是在帮助一个受到伤害的Omega而已。”裴行止解释道,用语言为自己正名。他不是傻,只是不想庄晓月把自己陷进去而已。
最多只是正义感在作祟。
“好吧,你觉得没问题就好。”谢南意耸了耸肩,算是口头答应了裴行止的请求。正主都不介意,他一个事外人瞎操什么心。
裴行止的皮肤很白,有可能是天气太热,也有可能是他的皮肤太过于敏感,沾着泪痕的脸颊透着粉嫩的红色,几缕头发凌乱地粘在他的脸颊上。裴行止扯了几次还是没扯干净,干脆直接无视、任由它胡乱地粘在脸上。
谢南意凑上前帮他理好头发,距离再次拉进,饶是每天都在见面,谢南意还是忍不住被裴行止的脸晃了下神。
如果裴行止不是Beta的话,或许会更出名些。不用那些成绩,只需要这样一张脸就够了。
这么漂亮的脸,眸子却是干净透亮的,像一只不谙世事的小狐狸,不自知地勾引着别人。
"你不回宿舍看看吗,万一给你漏拿了什么东西怎么办?"
“谢谢你帮我协调宿舍。”裴行止往后仰了下,低着头绞着手指,有些别扭地向谢南意道谢。
开学已经这么久了,现在换宿舍肯定没有刚开学时那么容易。虽然对谢南意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确实帮裴行止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如果不是他协调的话,裴行止大概会忍着和庄晓月一直住下去。
错的又不是他,应该是庄晓月主动逃离才对。但换了宿舍也好,他没必要折磨自己。
“你帮我换的什么宿舍?快带我去看看吧。”再抬头,裴行止已经换成了平日里的俏皮。
“你有时候还挺有用的,我都没想到换宿舍的事,你倒已经帮我处理好了。”裴行止的情绪协调能力很强,再怎么伤心的事,只要哭过发泄过、就不会再把情绪带到脸上。如果不是他的双眼还因为刚才的哭泣泛着红,几乎看不出他刚刚经历过了什么事。
“我为小止做了这么多,小止不夸奖我一下吗?”谢南意把裴行止垂落的头发撩到耳后,再次往前凑近了一点向他讨赏。
这么近的距离,裴行止可以清晰地看清谢南意鼻梁上的小痣,配上他那双多情眼,像是一只勾人的大狐狸。
裴行止不自然地转开了视线,伸手把谢南意的脸推向一边。
“你不讨人厌的时候还挺不讨人厌的。”
心中存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裴行止无法毫无芥蒂地表达出对谢南意的感情。
他和庄晓月不太一样。
如果说庄晓月还有可怜之处可以激发他的英雄主义让他心生怜惜的话,谢南意则是一直处于高高在上的地位将他的所有当成一个故事来看。
他和谢南意从来都没处于过平等地位过。
“好吧。我就把小止的这句话当成是对我的夸奖吧。”谢南意欣然接受了裴行止对自己的所谓“夸奖”,伸手将人从沙发上拉起来。“反正日后还会向小止讨回来的。”
谢南意做事十分干净利落,这点裴行止之前就已经领教过了。他的东西几乎是被一比一还原到了新宿舍,就连杯子习惯性放到左手边的小细节也还原了。
一切布局都与原宿舍相同,裴行止没感觉到一丝不适。新宿舍在原宿舍楼下,宿舍只有两个人,另一个舍友还没来,目前只有他一人在住。
折腾了半天,裴行止现在明显没什么精神,谢南意找了个理由离开,宿舍里彻底只剩下裴行止一人。
裴行止看着书柜角落里的纸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拿起把它丢进了垃圾桶。做完这一切,裴行止瘫倒在椅子上彻底没了精神。
信息素带来的身体折磨是次要的,裴行止现在只觉得自己很累。他没办法把责任全都推给庄晓月,如果当初他及时止损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的事。
牙齿不自觉地咬着口腔里的软肉,虎牙的尖端很快将黏膜咬出了血。疼痛可以让人清醒,他把头埋进臂弯里,良久后缓缓抬起头。
如果问他后不后悔,裴行止一定会回答不会。他只是在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而已,他并不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什么值得后悔的地方。
究其到底,他和庄晓月只是选择不同罢了。一个从来都没有得到过信任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去信任其他人。如果把他放在庄晓月的位置上,他未必能像现在这样大度。
谢南意和他,又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他和庄晓月。
平复好情绪,裴行止躺到床上打开与谢南意的通讯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