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笑够了的云遥擦了擦嘴角若有似无的口水,看了眼城门口进进出出的正常人,有些羞赧的开口,“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买身正常的衣衫?我这样进城…只怕会被官差盘问。”
华阳城虽没有云秀城那般女子当家作主的风俗,可城中女子地位不低,妓院娼寮这样的烟花场所更是早就销声匿迹。她这种装束,只会让人误以为是什么搅扰城中秩序的不正派女子,徒增烦恼。
闻人觉看向她,淡淡开口,“装束而已,并不能说明什么。”
“是不能说明什么,可到底不是正常打扮,少不得得多费些口舌。”闻人觉这才点了点头,“稍等,我去去就回”
云遥看他转身入城,自寻了城门口一棵大树藏在其后。不多时,他抱着两个包袱过来了。
“你选吧” 一个是极其简单的白色素衣,还配着简单的玉簪和发带,另一个是鹅黄色的少女衣饰,配以毛茸茸的迎春花簪花。
想不到看起来冷冰冰的人还挺细心的,云遥略迟疑了一会儿,转了个身换上了新衣。
不出闻人觉所料,她选了那套白色素衣。二人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收徒,自然要打扮地更像是修为深厚,沉稳内敛的得道之人。置于那套黄色衣裙…他记得被弄脏的那身就是这样的颜色,想来她大概喜欢,算是自己给她教授御剑术的束脩吧。
云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唇角轻扬,“如何?可像得到的修士了?不过我本来也是” 闻人觉不语,心中答道,若是少说些话,行为再端庄持重些才更像。不过她…这般装束,少了少女的娇俏,多了几分娴静与冬末春初的寒酥之气,倒比平素的直抒胸臆更加引人。
不等他心中思绪沉淀,云遥就现了原形,将衣领扯松了一些,“这料子倒是舒服,就是领口太紧了,箍得我气都快喘不上了。
…闻人觉依旧一言不发,继续抬脚向前。“去哪儿啊,你有什么想法吗?”
“睡觉”
两人星夜兼程赶了这么久的路,又与那蜘蛛精大战一场,饶是铁打的身子也有些受不住了。方才入城买衣裳的时候,闻人觉顺便选了一家客栈,交了两间上房的定金。
“哇!深藏不漏啊!”方才摸到那衣料的时候,云遥已觉得不同寻常了。此刻走进这华阳城最奢华的客栈,又开了眼界。往常为了省些银钱住得都是有个房顶就好的下等房间,如今踏入这上房,真是云泥之别。想不到自家这小徒弟还挺有钱啊!
既然暂且是一家人,那就不客气了。云遥叫了热水,好好地泡了个花瓣澡,又要了七八碟甜咸具有的精致点心。
店小二看她一身价值不菲又十分低调的衣衫,原以为是个不苟言笑的得道高士。不曾想她要了许多吃食,言语间毫无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觉得她与以往自持清高的修士很是不同,也愿意同她多聊几句。
早早歇下的闻人觉躺在床上,听见隔壁不断的说笑声,辗转反侧许久,只能用枕头蒙住脑袋,勉强入睡。
……
“小觉,你跪下!”
“师傅”
“闻人氏家仇已了,从此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徒弟”
“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要小觉了吗?”
“师傅,不要!”他双膝蹭地,哭喊着将染红了半边的脑袋抱在怀里,可无论如何声嘶力竭,怀里的人再无动静。良久…一句带着笑意的声音,慢慢自他身后传来,
“小觉,快过来!”
“师尊……”他转头去看,刺眼的光中依稀站着一道鹅黄色的身影,招手唤他。他嗫嚅着开口,犹豫之际,怀里的人残光返照般抓住了他的胳膊
……
“师傅!!”他大喊一声,猛地坐起,胸口剧烈起伏着,额上汗涔涔的,连身子都泛着潮湿。
“…嗯,我在”睡梦中的云遥迷迷糊糊听见了自家宝贝徒弟的声音,含糊着答了一声,转个身又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