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柔软的身躯擦过季松安的小腿，让他不敢动弹。被毛茸茸包围的季松安像是一个被幸福填满的棉花糖。

江霁白没想到他这么招狗喜欢，尝试把他拉出来，又看见他开心享受的样子，默默收回了手。

一个电话打进来，江霁白按下接通键，还没靠近耳朵，巨大的嗓门就从手机里传出来。

“江霁白！快点招人呐！隔壁科室的护士要回家发展，本就缺人的医院更加雪上加霜了！”

江霁白默默拉远了手机，看季松安玩的开心，走到旁边打电话。

等对方平静下来，他无奈地说：“招聘公告都发了这么久了，来应聘的人不都被你以各种理由婉拒了吗？”

对方言辞振振：“我们宠物医院，当然要找爱宠物、宠物爱的好员工啊，新来的那个人院内的猫狗见了他就跑，怎么维护它们的心理健康？”

这是和江霁白一起开宠物医院的好友，他们现在极度缺人，一个人当两个用，日日加班，苦不堪言。

他的目光突然落到季松安身上，对方现在就像一只牧羊犬，带了一群羊。

江霁白叹了一口气，也没指望对方听清，小声道：“我倒是有个人选。”

对方没听出他的犹豫，大喜过望，似是被加班折磨到绝望：“带回来带回来！能被我们眼高于顶的江院长看上的人，一定不一般！”

“······”感受到对方有些异常的精神状态，江霁白没有搭理对方对自己的诋毁，“我问问他的意见。”

等到回家时，季松安还被缠身无法离开。江霁白低头说了一句“得罪了”，环着季松安纤细的腰把他拔起来。季松安还在犯难了，突然就临空了。

再转眼，他就安然落到了“狗祸”现场外面。江霁白放下他，心想原来是个空心的，看起来瘦实际上更瘦，果然没有好好长大啊。

回去路上，江霁白问道：“我所在的宠物医院最近缺员工，如果你愿意，可以来做实习助理，不需要做医疗相关的工作，打杂就行，其他的以后再学再看都来得及。”

季松安没想到这么快就能找到工作，他都做好了先流浪一阵子的准备，欣喜地握住江霁白的手：“江霁白，你太好了！我愿意的！”

小白在一旁装腔学道：“汪汪！（你太好了，我愿意的！）”其阴阳怪气之调，很是欠揍，想来平日也没少仗着江霁白听不懂，这样拿腔作调。

江霁白沉默了。不是因为季松安答应得彻底，而是他耳旁刚刚听到了一句奇怪的话，声音陌生但语气熟悉。

他看了看四周，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在场的第三个生物—-小白。

小白还没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汪汪！（看什么看，不放饭不给看！）”

江霁白觉得自己的认知出现了严重问题：“小白，说话了?”

季松安答道：“嗯嗯，我一直能听到它说话啊。它对你不太尊敬，你不要生气喔。”他眨了眨眼，为小白辩解。

“一直能听到？”江霁白声音弱下去，像是从气管发出来的。

旁边又路过一只回家的狗，对着季松安热情道：“汪汪！（安安，下次见！）”

季松安笑着答应。

江霁白在风中凌乱了，他不敢置信：“我听到狗说话了？”

他把目光投向气定神闲的季松安：“你有这种情况多久了？”

季松安回道：“出生起就能听见啊，这很正常。对了，我们现在要去你那个宠物医院吗？是不是有很多动物呀，它们可爱吗？”

江霁白顿了几秒：“我先送你去别的医院······”看看脑子吧，小小年纪原来问题这么大。

季松安疑惑：“那你呢？”

江霁白：“我自己也去看看······”

江霁白松开了他的手，他的世界又安静下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变化了。

他试探道：“小白，你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脏。”

小白平白受到污蔑，激动地跳起来要撞他：“汪汪！”

江霁白似乎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又抓住季松安的手，小白的声音又闯进他的耳朵。它龇着牙道：“你污蔑狗，我这么干净，可恶的人类!”

季松安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吗？”

江霁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语言：“握着你的手，好像可以听见动物说话。”

季松安也有些惊讶，原来异能可以通过肢体接触共享吗？他从来没试过，也不知道。

但他适应能力极好，坦然接受：“原来是这样啊。那你想和我们聊天吗？刚刚小白说话，你一直不理我们。”

“要一直牵着手吗？”他主动把手放进江霁白的手心，巴掌心差点冒出一截藤蔓，为着这份触摸喜悦着。季松安想，他和藤蔓都很喜欢这个人。

江霁白大脑空白，停止思考，任由他牵手，沉默地一路回家。

又是一人一狗一背景板，只是气氛大大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