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跟你一起睡了?
季松安看他简直已经神志不清了,他拿自己微凉的手背贴在江霁白额头上,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在末日时代,人们身强体壮拥有异能,不会因为一点寒冷就发热,否则早就被自然淘汰了。江霁白身体高于正常温度,季松安自然怀疑他是不是受伤后伤口感染造成的发热。
紧紧盯着江霁白的双眼,企图从中找出一丝心虚。这个人类,受伤居然不告诉自己。难道他不值得信任吗?
江霁白被他的眼神盯得有些头脑发昏,本就不清醒的头脑对这种专注更加敏感。
在看什么?
他又没有季松安好看。这个时候他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觉得对方长得好看。
对方长得又乖巧可爱,性格也软糯亲人,谁能不喜欢呢?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季松安见他没有要交代的迹象,决定自己去寻找证据。
露出一个掩饰性的微笑,他柔软的小手悄悄从被窝边缘探进去,用自己的能量作为探测触手,在他身上游走,寻找着蛛丝马迹。
他凑近了,宽松的棉袄下袒露出大片奶白色的肌肤,露出他精致的锁骨,凹陷的深窝仿佛在邀请,细长的天鹅颈一只手掌就能握住。江霁白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向下,直到没入衣领缝隙的黑暗。
正被他迷得意乱神迷的江霁白突然感到被子里又钻进来一双作乱的小手。
他突然笑了,猛地攥紧它们,另一只手绕到少年背后,把季松安拽上床面。少年身材瘦弱,轻轻松松就被连拉半抱地拽到他怀里,此时两人鼻尖对鼻尖,呼吸碰呼吸。
季松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瞳孔微睁,他向来是对江霁白不设防的,一方面他有信心江霁白不会伤害他,另一方面他突然攻击一定会伤到没有异能的江霁白。
他咽了咽口水,双手抵在江霁白胸前就要往后撤去,却发现手腕都被江霁白控制住了,身后那只有力的手臂也幻在自己腰后,整一个不能前不能退的动作。
“你做什么?”他干巴巴地问,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看江霁白。
太近了,实在太近了。他整个人像是被圈进了对方怀里,呼吸之间都是江霁白独特的气息,自他身体里散发出的诱人气息,又开始勾引他了。
他心虚地低下头,瞅见了江霁白因为拉拉扯扯时露出的胸肌的轮廓,很饱满,很有型,很好看。
他的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耳朵有些发烫。
因为一时冲动而直接把人抱过来的江霁白同样心虚,他在想要如何解释自己逾矩的动作。
平时他极注意分寸,与季松安保持着友好和睦又不显侵犯的距离。
这样两个人都能在舒适的氛围里相处,他等待着他们顺其自然的进一步发展。
每日侍弄花草的江霁□□通等待花开的奥秘。
没想到竟然突然露出了真实想法。
他难得一见地慌乱了。
“我有些意识不清醒,胡言乱语了,你别在意。”
他松开手,季松安挪挪挪,把自己缩回床边:“我想也是。”
沉默了一会儿,江霁白突然想起来找他算账:“你趁我不清醒想占我便宜?”
莫名被污蔑的季松安:“你胡说什么?”
“那你把爪子伸到我身上干什么?是你能乱摸的吗?”江霁白挑眉,笑着看他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等他的解释。
“我看你突然发热,还以为你是受伤了,你都不告诉我。”季松安控诉道。
“发热?”江霁白这时才一摸脑袋,好像确实有点烫。想起来白天就觉得有些乏力,精神不佳,回来后早早上床了。没想到居然夜里发烧起来。一定是急剧降温导致的风寒感冒。
这时被季松安强行撑起的精神褪去,他感到疲惫又一次爬上他的身体。
揉了揉太阳穴,也没能清醒一些。
江霁白躺回去,一副虚弱的样子:“没事,应该是受凉感冒导致的发烧,明天喝点药就好了。”
为什么不现在喝呢?因为他要等季松安的下一句话——
“药在哪里?我现在就喂你喝。”
厚厚的被子盖住眼睛以下的部分,藏住了他心满意足翘起的嘴角,但那双狭长的狐狸眼还露在外面,弯成月牙形。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怎么想就怎么做了。
人到三十,忽然有些幼稚,一定是因为生病了脑子很糊涂。
糊涂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就着季松安的手喝药的江霁白是这样认为的。
对方蹭蹭蹭地跑去拿药,冲水,还要吹凉。
而某人美滋滋躺在被窝里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将小白偷窥的本事学了个完完全全。
江霁白父母忙于工作,小时候即使生病也很难得到陪伴,但现在,已经有人陪在身边了。
为了不让江霁白呛到,季松安一手缓慢扶着塑料杯,一手垫在他下巴处,不让被子被打湿。
从他的视角看下去,此人喝药及其不专心,还有闲心打野,一双眼睛弯弯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小半杯感冒药,让他喝了半个世纪那么久。季松安很想问难道不苦吗?他冲药的时候都被这具有奇怪颜色的冲剂散发的奇怪味道给弄地皱眉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