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狱警恐惧呢喃:“魔鬼……无法理解的魔鬼。”
无法理解,全都无法理解,无论是吃饭喝水似的讨论杀死挚友、离间女店员、切除情绪神经、洗白档案,还是面带满足地复述屠杀村落,都是正常人听完会心生恐惧的深渊。
认知跟正常人格格不入,三观思维与普通社会迥然不同,他们的恶劣程度在异能监狱默尔索亦可称得上一骑绝尘。
就在这时,监控里的收音忽然变了,换成其他语言。
太宰治:“你的外界联系方式是什么?”
费奥多尔:“作为交换,太宰君,将您的联系方式也告诉我吧。”
太宰治:“才不要!只有抢先看穿你的联络手段,才能让外面的同伴破坏掉,这样就是我赢了。”
费奥多尔:“话题回到最开始了,仅凭您是看不穿我的手段哦。”
太宰治:“我倒是很有自信,我可是为此而来的。”
两人的交流从俄语变成英语,从法语又变成德语,维持着每句一换的速度,让全世界最高级的翻译器连续变换频道,甚至卡机五六分钟才刷新出来。
不过内容倒是过分的简单……称得上小学生吵架的地步了。
比起试探反而像炫技,难道,他俩其实并不知道对方的过往细节?只好通过快速变换语言猜测对方的过往,可惜是结果势均力敌,苦的是高速运转的翻译器。
确认自己抛出的每种语言都会被另一个人接上,他俩默契对视,忽然再次改变音节。
这次变成一种翻译器检索失败的新语言。
“这是什么?”狱警茫然地问同事,“翻译器里可不止有117种世界常用语言,还包括各地方言和不足百人使用的少数语言,加起来至少超过五千以上种类,都没匹配到相应的音节。”
他同事立刻扑上去,将这段监控录像保存收录,发送到警备长和其他欧洲异能集团的邮件里,敲打邮件的手指几乎控制不住在颤抖:“他们、他们没有使用任何语言!得尽快找人翻译出暗语逻辑。”
挂在头顶的计算机接替了翻译器的工作,迅速运转起来,通过他们吐露的每一个音节,不停的匹配、总结、删除、模拟,不停的运算出错……重新运算……运算出错……
陷入死机的循环之中。
“出来了出来了!刚才传给本国的邮件回话了,让我看看……‘暗号系统无法破解,是他们以前见面的聊天内容的再编和提取,在刚才对视的瞬间即兴设计出来,除非挖出大脑里的记忆,否则无人理解’。”
狱警每念一句话,都感到更深刻的惊恐。
“上帝啊,他们真的是人类吗!!”
收音筒里的对话仍在继续,用乱码似的语言,间或夹杂着字母和数字。
“我虽然以前经常在东京出差,却不知道还有咒术高专,难不成入水会影响观察力,哎呀真可怕,希望下次直接死掉。”
费奥多尔同样回以乱码:“确实如此,我从来没听过名叫夏油杰的强大异能者,死屋之鼠的本职好歹也是情报集团,连我都没打听到……”
倒不是他俩必须全知全能,而是任何人的能力,都会在早期显露出来,就连生活在与世隔绝山村里的贤治,也因暴风雨导致的意外展现在侦探社面前,而常年在东京上学的夏油杰——他们居然、完全没听过!
这位高中生是个突然冒出来的黑洞。
费奥多尔敛着眉眼,忧愁地把指甲咬得坑坑洼洼:“夏油先生非常自信,他应该时常使用能力,强者得在一场场必胜的战斗中变得骄傲。”
太宰治轻巧地补充:“东京的每场动乱我都了解,没有他的身影。”
要知道,就连港口黑手党走私柠檬炸弹、结果不小心掺合进特危异能者杀人侦探浑水里的事情,他都打听过一点内幕消息。
“总而言之,能进入默尔索,”他换了条翘起的腿,毫不掩饰自己欣赏,满脸笑容地断定道,“虽然是黑洞,但也是个潜力不错的少年呦。”
费奥多尔友情提示:“正常人可不会把被关进最严密的异能监狱当成夸赞。”
不过他也默认了黑洞的说法。
奇怪的松弛感,一闪而过却并非错觉的恶意,从未听过的名字和学校,以及对全球闹剧毫不知情的懵懂……
又得联系外界调查了。
如果是隐藏起来的秘密组织还好,但假若夏油杰跟西格玛差不多,是个‘不该存在的人’,那只能说明,除了天人五衰以外,还有其他势力掌握一页书。
决不能放任这种可能性。
他看了一眼太宰治,再一次感受到这位老对手的可怕之处,无论是在夏油杰睡着后找自己聊天、还是语气轻松地谈起夏油杰的可疑之处,都是挑起自己联络外界手段的话术。
当然太宰本人也得联络外界,换而言之,这不过是另外一场新的对决。
他语气温柔的换回日语,说出让旁听狱警摸不着头脑的宣言:“太宰君,鹿死谁手,尚未确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