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想到这里万嘉旅就浑身颤栗,他的房子他的车,所有一切属于他的东西都在他父亲的名下他想收回去就能收回去,但是偏偏他还不太争气。
“有用。”万嘉旅在这个时候低着头看纪榆有点儿薄茧的手,“我说有用。”
“我明天找人把这中控拆了,”万嘉旅说,“不然我现在可以跟你抱在一起,在这儿呆一会儿。”
纪榆在这时候抽回去他的手解开了安全带,下车从车前面绕了一圈打开了万嘉旅的车门,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拆...也可以。”
万嘉旅把自己跌进他的怀抱。
“我没吃饱。”万嘉旅抬起头说,有点儿委屈的说,“我就只能吃面前的菜。”
“我给你做饭好不好。”纪榆抱着骨头都没了的万嘉旅说。
“我想吃大餐,比他们吃的好。”万嘉旅孩子气的说。
“那我不会那么多菜。”纪榆的手不知道要怎么抱他。
“那你一个菜分三个碗。”万嘉旅抬头说,“纪老师,我是不是很讨厌,没人会喜欢我?”
纪榆看万嘉旅的眼睛接到他的那一刻溢出来的不爽到后来的撒娇到委屈,只能抱着住了他的腰。
二人回去那个被万嘉旅装扮的花花绿绿的房子。
纪榆穿着高领的棕色绒衫,挽起袖子在冰箱面前看菜单,他的身材脱离了那些他自己的烂衣服,整个人显得更好吃了,他看着万嘉旅在他身后转圈,说,“你...可以去打游戏,一会儿吃饭。”
“我怎么那么没眼力见,我这不是在帮忙吗。”万嘉旅换了衣服,拿菜刀的时候还摸了一把纪榆的腰窝,“我这不是切菜呢。”
“想吃火锅吗,”纪榆问,“你上次说想吃火锅没吃上。”
“好呀,”万嘉旅说,“还省的等了。”
纪榆修长的腿微微曲着,站在岛台前面剥蒜,他的刘海遮在眼前,他骨节分明的手将蒜瓣上的薄皮扯下来,白溜溜的蒜掉了出来,剥蒜这种事本来应该跟色情联系不上一点,但是他那个样子就好像在剥葡萄,剥橘子,剥一切能被褪去衣物的东西,把里面最嫩的东西剥出来。
万嘉旅觉得他的眼神太过认真,他剥人的衣服的时候也会这么认真吗,剥开褶皱等圆润但羞怯的新鲜龙眼跳出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认真吗。
万嘉旅想到这里就觉得他妈的这个逼看起来真是有股子闷骚的劲儿,要是他跪在自己的面前,跪在双腿之前,他会流露出那种讨好祈求的眼神吗。
等腥臭的热液摇晃出来到他的脸上,又是什么场面呢?
万嘉旅觉的自己的手有点热,想现在把纪榆摸到起球的那种热。
但是万嘉旅的舌尖舔舐着上牙,怕现在这样把人吓走,这种又穷又美又干净的情人最大的毛病就是等哄着端着,但是万嘉旅倒是还挺享受这个过程,情人最美好的时候就是踮着脚想要得到他的时候,等真得到了也就那么回事吧。
“纪老师,这几年有没有人跟你表白过啊?”万嘉旅站在他对面问,他手里乱七八糟的弄着菜被纪榆接过去了。
“没有。”纪榆从厨房拿了纸巾给万嘉旅擦手,“去玩。”
“我不去玩,我想听纪老师讲故事呢,”万嘉旅撑着脸,“我才不信没有,你要是不说,我就在这里烦到你说为止。”
“讲呀!”
“...也会有。”纪榆似乎轻笑了一下。
“哦?”万嘉旅来了兴致,询问自己对手的败绩总是让男人有兴趣,“怎么跟你表白的?”
“还不知道。”纪榆端上来锅,从煤气灶上端来刚刚煮沸的汤底。
“不知道?”万嘉旅问,“不知道你怎么知道他在表白?”
“就是做的事情我大概能感觉到,而且他应该想的,”纪榆又轻笑了一声,“但是我想了一下他也没正经表白过,所以我不知道。”
“最近他还在吗?”万嘉旅问。
“在。”
万嘉旅的脸色有点变了,哼了一声,“他最近干什么了。”
“捣乱,把我的菜弄得一团乱。”纪榆笑说。
“啊...”万嘉旅收回刚才的神情,“原来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忘了啊。”
“我其实倒是希望他忘了,”纪榆把菜都端上桌子,“因为我...不太好。”
“我没觉得。”
火锅在桌子中间,红通通的牛油在锅里翻滚,纪榆切的小葱跟香菜碎都被安置进小碟子里,纪榆下了点儿新鲜切的牛肉,捞起来放在往万嘉旅的骨碟面前。
万嘉旅的手里被塞进了筷子,热腾腾的雾气里看着纪榆的背影,他对纪榆是完全的见色起意,完全是不讲道理。
他又觉得纪榆这个人漏出来的粗笨都是装的,你看,他明明就有时候还要在这种情感回合上将万嘉旅一军,穷人多奸计,这是万嘉旅一向的信条。
他是装的吗?
“怎么看起来有心事?”纪榆用公筷给他夹锅里的虾丸。
“在想这样的好日子还能过几天,”万嘉旅坐在纪榆的对面,“我想租房子住你学校对面去呢。”
“你学校离我学校有点远。”纪榆说,“而且,你快要高考了。”
“高考完了就自由了,”万嘉旅说,“我们可以天天在一起吗。”
“我...”纪榆为难地说,“恐怕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
纪榆过几天想办一下助学贷款,先把钱还给万嘉旅,万嘉旅提出了谈恋爱的事情但是在纪榆看来,谈恋爱的过程中都会有摩擦,会有吵架,他没什么东西能给他就算了,现在连这些事儿都不平等,不平等就会畸形。
但是就算他勉强把面前弄平等了,以后不一样的事情还会有更多,金钱对于一段亲密关系太过重要,是人安生立命的重要工具,被金钱制约的人就无法纯粹,但是哪怕他清醒地认知到这些,万嘉旅在他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儿...
...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