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焦灼煎熬,想任性的大喊大叫不允许沈鹜拥有自己的伴侣,这样哥哥就会永远只属于自己。
可他能这么自私吗?还是哥哥原本早就想要找伴侣,只是碍于他的阻挠,那现在呢,哥哥是想将他抛开吗?
“而且小舒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伴侣……”沈鹜拍了拍季舒细细发抖的脊背,状似温声安抚,可这话又几分真心只有他自己知道。
伴侣这个词再次触动了季舒敏感神经,他一把抓住沈鹜的手:“我不会,我只要哥哥陪着我,哥哥不是答应会永远陪着我吗?”
季舒澄澈圆润的双眼巴巴的看着沈鹜,将脸侧放在他的掌心,他的脸很小,脸颊两侧还残留着不明显的婴儿肥,掂在掌心上软乎乎的。
沈鹜注视着这个几乎由自己一手带大的弟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对他的感情变了,或许是季舒从来不会掩饰自己对他的依赖和需要,那种纯粹的不带任何功利性的独占欲,对于经历过背叛和死亡,充斥着仇恨和不稳定情绪的沈鹜来说,反而是一种救赎。
这种需要没有任何的理智逻辑,没有任何的利益交换,而季舒毫无保留的信赖和依恋,满足了沈鹜不可流露于人前的强烈的掌控欲,是他珍贵的独一无二的镇定药。
而他依旧不再满足,他想要拥有季舒的全部,鲜活的安静的,好的糟糕的所有的一切都属于他。
这种卑劣的想法一直被很好的藏在季舒看不见的地方,可在第六区的黑暗封闭的禁闭室里,他戴着黑色的止咬器被铁链束缚住,被易感期的情欲折磨时,脑子里浮现的全是季舒的脸,他知道他藏不下去了。
所以在闻到季舒身上混杂着情欲的信息素味道时,控制不住情绪的吓到他,这个他从来都是宠溺纵容的弟弟。
沈鹜托着季舒的脸,指尖摩挲温声引诱:“小舒,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季舒喃喃问。
沈鹜混沌无序的漆黑眼眸背后隐藏着灼热的欲望,血液中的卑劣因子激烈的沸腾着。
“你来当哥哥的伴侣。”他像是猎人用鲜奶来诱货的单纯又饥渴的羊羔般,轻柔的说:“未来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哥哥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永远陪着你。”
“你想要的一切哥哥都会帮你得到,什么都不会变。”
头顶的水晶灯依旧流淌着暖黄的光,风从窗台拂过带起纱帘飘扬,书房里安静的不行,沈鹜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只是他的心脏不正常的快速跳动昭显他并没有表面这么镇定。
“可是……”季舒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季舒面对沈鹜有很多种表情,做错事时撒娇装可怜的,没有达到目的时生气恼怒的,炫耀骄傲的,可唯独这种空白的表情时第一次。
季舒心乱如麻,沈鹜的话对于他来说极度有吸引力,他贪婪的想要哥哥独属于他,但成为哥哥的伴侣,这个身份对他来说却又很陌生。
他感到害怕和惊慌。
季舒逃避的躲进沈鹜的怀中,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浑身细细密密的发抖:“我困了,我要睡了,哥哥抱着我睡吧,好不好?”
他连眼睛都不敢睁开,纤密的睫毛颤抖的像扑腾的蝴蝶翅膀,声音带着恳求:“哥哥,抱着我吧。”
就像从前无数个夜晚那样,沈鹜的怀抱意味着舒适的庇护所,那宽厚的怀抱充满着令人依恋的安定和温暖,可以隔绝所有危险和凡世的忧虑。
哪怕现在让他感觉到惶恐的正是沈鹜本人。
沈鹜没有逼的很紧,如他所愿的将他抱回了房间。
黑暗的房间里,季舒的脸颊靠在沈鹜的肩膀上,双腿挂在他的臂弯里,像抱小孩的姿势。
沈鹜抱着他在房间里转了很久,直到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才小心翼翼的将他放到床上。
睡梦中的季舒也很不安稳,察觉到热源消失又开始变得哼唧,熟练的一个翻滚埋进沈鹜的怀里,闻到熟悉的气息才安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