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气氛正好,一道弱弱的声音打破了这一刻的暧昧。
“那个……小姐?”
钱瑶瑶没好气道:“没看见你家小姐正办事呢吗?没点眼力见。”
翠珠委屈的指了指屋内:“人醒了一会了,这会也在闹自杀呢。”
钱瑶瑶立刻松开裴之往屋内走去,果然男人正一手抓着瓷碗的一角,缩在床角内警惕的看着他们。
在看到裴之的一瞬间,男人眼里飞快划过一抹诧异,紧跟着的是放松和惊喜,这一切都被钱瑶瑶敏锐的捕捉到了。
“搞什么?”钱瑶瑶扶额无语:“每次来的人都弄这一遭,我跟你说这个碗还有我的医药费你高低得付啊,我都倒贴进去多少了。”
男人这会显然已经冷静下来,他紧紧握着瓷片,人却是下了床。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男人冲着钱瑶瑶作揖。
声音嘶哑但很好听,如同他的长相一般,谦谦公子温润如玉,与裴之凌厉清冷的美不同,他是柔和的仿佛附着书生气的馨香,像小河流水清澈见底,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不客气,给钱就行。”钱瑶瑶撑着下巴说。
男人闻言开始在自己衣服里翻找,最后脸上露出几分尴尬来。
“你不会半个子都没吧?”钱瑶瑶难以接受。
“这……恐怕确实如此,不过待到在下回去后定然千百倍偿还姑娘的恩德。”
钱瑶瑶好无兴趣的摆摆手:“拉倒吧,等你回去你就跑单了,算了,跑单的也不差你这一个了,你就给我打工还债吧,你叫什么名?”
“在下朱璇。”
“看你体格子还行,明天开始给我打一个月工。”
裴之揉了揉钱瑶瑶的脑袋:“好了,不生气,我突然有些想吃栗子糕了,昨日你做的被白鸟偷吃了,可否再为我做一份?”
“行。”钱瑶瑶答应的爽利,她临走之前瞪了一眼男人:“别想跑啊!不然把你腿撅断!”
翠珠也离开,白鸟受到裴之的手势已经将院子里的闲杂人全部遣走。
朱璇突然跪倒在地,他额头抵触地面:“求王爷救我!救我鸾凤国千千万万子民!”
“理由呢?”裴之没有惊讶,从他看到对方的时候他就看出了对方的身份,之所以不拆穿也不过是不想把钱瑶瑶牵连进来罢了。
“白蛟国针对的不仅仅是鸾凤国,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若是让他继续壮大下去,青鸟国迟早会步我们的后尘!”
见裴之不说话,朱璇拿不定主意,他咽了口口水继续说:“我知道现在青鸟国最主要的人便是您,只要您愿意,我愿意付出我能给的所有!”
“包括你鸾凤国的矿脉吗?”
朱璇下意识抬头,对上裴之似笑非笑却如同寒潭般幽深的双眸,他整个人如置冰窖!
裴之站起身,他轻轻拂袖:“还有一件事你想错了,青鸟国最重要的人不是本王,是当今圣上和天下万民,既然你欠了她的医药费就留下来打工还债吧。”
朱璇呆呆的看着裴之渐行渐远,他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完了,一切都完了。
厨房内,钱瑶瑶看着蒸汽发呆,身后传来动静,她回头就见裴之来了。
“说好了?”
“什么都瞒不住你。”裴之站在钱瑶瑶身边。
“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鸾凤国太子。”
钱瑶瑶略显诧异:“就是那个始终的太子?他为什么会逃来我们这里。”
“或许是来搬救兵,也或许是想拉我们一起下水吧。”裴之握住钱瑶瑶温暖的小手:“别怕,我说过会护着你就一直会,此时你不要掺和,我会妥善处理。”
“嗯,我信你。”
钱瑶瑶倒不是怕事,但不需要动脑子何必为难自己呢?
“对了,今日赵一德说……”
钱瑶瑶把情况一五一十说的仔细,她小心观察着裴之的脸色,却见他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你不觉得好奇吗?”
“没什么好奇的,这些事我早已知晓。”
在钱瑶瑶死缠烂打之下,裴之终于开口。
那日查出药丸有问题后裴之就动用人脉开始调查,赵一德那日确实调换了药丸,若非如此裴之不会留他活到现在,但却被裴母调换回来。
那个时候裴家就已经预料到要出事,可他们不能因为想苟全性命便将百姓置身于危难,她换了药效最轻的药给裴之,或许她从未想过庆帝会放过裴家。
钱瑶瑶听到这有点生气:“再怎么,孩子也是无辜的,他们完全可以找机会送你走或者为你打算,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样不就等于……”
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吗?
裴之紧紧握住她的手,火光下他的眸子闪着亮光。
“其实他们本想告诉我的,只是没想到庆帝提前动作,他们甚至来不及见我最后一面,那盒子药丸是我从她的遗物中发现的,我以为是她留给我的补药。”
“然而也是这盒药救了我,若是无毒,庆帝那年就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一切都过去了,现在我有你。”
钱瑶瑶感觉他快碎了,她主动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对,你有我,我永远会站在你的身边。”
“我亦如此。”
父亲、母亲,如今我也有了心爱之人,有了牵挂的东西,九泉之下你们也会为我感到高兴的吧。
朱璇就在钱瑶瑶院子里下人房中住下了。
月光透过书房的窗棂照亮桌面,屋内寂静无声,裴之坐在书桌前,在他面前站着一袭黑衣的吴忠恩。
“居是选择留下,一切都要听本王的,如今你便去完成你的任务罢。”
“是。”
翌日,医馆。
“哎哟,钱医师,这是你们医馆新招的人呀,长得可真俊!”
“小伙子成亲了没啊?喜欢啥样的姑娘,婶子给你介绍!实在不行婶子自己来也行!”
“去你的,都老木耳了还在这烧浪的。”
“你懂什么?我就好这口,表面文质彬彬的,私底下玩起来不知道多花呢。”
老婶子们开玩笑就喜欢往下三路使劲,老爷们开玩笑直接上手。
朱璇不知道被摸了多少次手,甚至还有胆大的直接摸他的屁股,他心中又羞又气愤却只能强忍下。
“一看就是花架子,经不起用!”
有坏心眼的妇人故意过去跟朱璇搭话,见他不搭理自己登时就不爽了。
朱璇前脚刚给分好了药递过去,对方接了又丢回来了。
“我哪里知道你有没有弄错?就现在重新装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