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另一只手一直藏在身后,这时候一下子伸了出来,竟将手中拿着的一小把花送给了秋萝。
秋萝有些惊讶,江幼灵此举实在出乎她的预料。
这还没有结束,他挣扎了一番,别别扭扭地说道:“我妹妹在给你折纸鹤,打算攒满一百只再送给你。”
“她笨手笨脚的,我、我也会帮忙的。”
语气虽然有些僵硬,倒是没再假惺惺地喊她母亲。
秋萝点了点头,从他手中接过那把花,微笑道:“多谢幼灵,也替我谢谢幼雪。”
她正要去摸摸这孩子的头,他却“哼”了一声,一下子跑开了,还白了在边上看着的慕宁一眼。
慕宁冷眼瞧着那孩子跑开,面上没什么表情。
等两人离开江府,马车驶出一段距离,慕宁想也不行地从秋萝手中抽走那花,一把丢出了车窗。
怎么还和一个小孩子置气上了?
秋萝心中有些好笑。
慕宁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很是突兀,少女慕宁表现得一向成熟稳重,怎么也不像是会做出这种幼稚举动的人!
他硬邦邦地开口,为自己找补:“不入流的野花杂草罢了!估计不干净,回来的路上我们去花市买一束。”
秋萝眉眼弯弯地看着慕宁,说了一声好。
看到秋萝并不在乎那孩子,慕宁立刻觉得扬眉吐气了不少。
还没等他得意多久,只听秋萝又道:“那我们给两个孩子买点什么小礼物回去,毕竟是人家的一番心意。”
慕宁面上不显,心中暗暗咬牙。
他最讨厌小孩子了!
~
没过多久,两人到达了平康坊的那条巷子前。
边上不见任何行人。
明明是白日,秋萝却觉得巷口阴森森的,巷中的一砖一瓦都带上了幽冷的气息。
一侧的墙投向了大片的阴影,似能将步入其中的人影吞噬殆尽。
秋萝正要硬着头皮走入其中,慕宁拉起了她的手。
她心中立刻充满了安全感。
很快,巷中的分叉口出现在了眼前。
秋萝的眼睛先是飘向了她遇见慕宁的那一边,随后才转向了另一处。
那一晚,如果她选择错误,会不会……
死亡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了她。
慕宁却像是猜出了她心中所想,坚定地告诉她:“不会。”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话其实很怪,可秋萝却不曾细想,她只听出了慕宁的关怀之意。
友人的话语如春日阳光,驱散了她心头的阴霾。
秋萝习惯性地想要道谢,可话到嘴边却止住了。
接着,她反握住慕宁的手,两人一起走入了那条秋萝不曾选择的死亡之路。
“就是在这里,”秋萝指了指某处位置,“梦里其实很暗,我看不太清,可我能感到就是在这里。”
“那个戴面具的怪人,还有前三小姐,”她咬了咬唇,艰难地将剩下的话说出口,“她就是在这里和他未婚夫对视的……”
一想到那个画面,秋萝毛骨悚然。
但是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秋萝的话。
时间已过去了数日,而这里却很干净。
没有血、没有碎肉,甚至连一片落叶一丝脏污也没有。
这里太干净了!
干净到不像是一条人迹罕至的小巷。
慕宁道:“这里明显不对劲。”
两人继续往秋萝梦中那女子逃亡的方向走去。
慕宁边走边说道:“那一晚我们前脚刚离开,我的手下就开始处理地上的渣滓。这条巷子他们也一同查看过,当时里面并没有人。”
“当然,不排除对方察觉动静后隐匿踪迹。”
秋萝心中一团乱麻。
慕宁停下脚步,轻轻扳过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
“小萝,其实我想说的是,不必自责。”
“这些天我查过,钱三和前几个遇害的女子一样,都出生于至阴之时,命格极凶。”他顿了顿,片刻后才说道:“而你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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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真很快又穿上他那套装点门面的衣服,扮作贵公子模样去了一趟春风楼。
可惜无人知晓思芙那位意中人的下落。
“那个苏公子?貌似是外地来的富家公子,最初他好像还挺刻苦的,后来被人邀请去了一趟醉月阁,整个人就变了。”一位文质彬彬的书生答道。
另一人则将话说得十分刻薄,“哈?你说那个纨绔,整日也不研习经卷,只会在女人身上撒钱,怕不是死在女人身上了吧?”
存真又陆陆续续搜集到一些信息,但大多无用。
于侦查探案一途,他是个半路出家的门外汉,因此无法从蛛丝马迹中窥见更多线索。
就在他以为今日又要空手而归时,一位衣着寒酸的书生在隐蔽处唤住了他,“这位公子,你在打听苏公子的下落吗?”
见存真看着他,他平静地答道:“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凑巧听到而已。”
存真道:“这位兄台,你知道什么?”
书生答道:“在下所知不多,不过应当能为公子解惑。”
存真开门见山道:“你需要什么?”
书生微微一笑:“公子不必担心,在下家境贫寒,所需的不过是那黄白之物而已。”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数。
存真抽了口冷气。
天杀的,他只是个囊中羞涩的道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