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准备转动僵硬的脑袋思考家中的密码,只听声清脆的“咔哒”,一只手扶在中间,沟通着仿佛拥有灵性的门向外侧注意地缓缓展开。
熟悉的色彩冲入眼底逐渐丰富变幻,门缝间探出脑袋,扭头巴望的顾钰像是寻得珍宝般喜悦,朝她顽皮地吐舌头笑来。
“你今天好晚呀,想死我了……”
没等话说完,顾钰被爱人抱了个满怀,双手环绕上脖颈,身体的重量忽然间落在怀里,向后个踉跄,才终于站稳。
轻柔地抚摸着怀里人儿柔顺及腰的长发,颈间紧贴在期盼已久的结实软肉,晃动的心在肉身的安抚之中地缓缓回归平稳,顾钰一下又一下拍着她发颤的背,“我就靠在门边等你呢,怎么还知道回来啦。”
怀中鼻音浓重的嗓音断断续续哽咽着,“我,我回来了。好难,受……”
脸蛋不正常的泛上潮红,注意到爱人的不对劲,顾钰将手放在侧边支撑,低头悉心询问。
“老婆,我抱你走好不好?”
发泄释放过后的情绪,便不再需要分神管理,一身轻松有所依靠,思路反倒是逐渐清晰起来,于芷落点头闷哼。
“嗯……”
腰腹施力,手臂向上勾起间,于芷落已被公主抱在身前,双脚腾空难以受力,活像是稳当地在空中行进飘浮。
“我们去房间?”
“嗯那,不要……脏,沙发。”
“没事,身体重要,明天床单咱换新的。”
“不,嗯……”
她轻蹭了蹭顾钰的肩膀,伸手指向厨房的方向,声音软乎道:“你不……知道药……我知道。”
顾钰贴上额间予以回应,径直向房间走去,“你现在正是休息的时候,再说咱家总共也没几个药,你告诉我,我取好冲好了,就给你送来哈。”
留意到怀里中人撅起嘴,似乎是在思索方法可行性的神情,还头回见着这般迷糊可爱的模样,笑着继续补充,“等会儿我全端过来给你选也行。”
“嗯。”
于芷落这才点头,放松在手臂与胸膛构建的“摇篮”中,低埋在胸口处,嗓音含糊不清地解释,“不是不信你,就是那些都长得区别不大。”
“没事,我懂的。”
说着直着身子,单膝跪在床上,将爱人轻放在床的偏中间处,若是难受翻身时,磕着就不好了。
思考着怎样能让病人更舒服些,边撑开被子给她盖上,边把手伸进衣内,给恼人内衣扣彻底解开。
“我去拿药哈,”
轻拍着她交叠在被子下边的手,准备从床上退去。
“不要……”已经闭上眼睛的于芷落,抬着手试探着够去,或许是过于虚弱,力量不够,即使用力手臂也只是掀起个小角度,看着令人心疼。
“我在,我在的。”
顾钰安抚着,轻贴上脸颊边的软肉,用不知何时从柜子里抽出来的毛巾替她仔细擦去额尖的汗珠,“我就去拿个药,很快回来。”
听到安心的保证,迷糊间,她才彻底放下心来,手上卸力放下。
脚步快速地向外朝厨房赶去,方才随手放在边上的手机亮着屏幕作响,“叮铃,叮铃。”
忽然短信提示音连续在耳边响起,顾钰不自觉地抬头往旁边看去,暗自古怪道。
这么晚,不会有人发消息了吧?广告?
手机亮着大敞开在眼前,仅仅是粗糙地扫上了一眼,意味过于直接明确的词句,就像新烧起的烙铁般,烙得她心底生疼,不甘忍受,汩汩地化成一滩酸水,流经折磨身体全的边边角角。
她不禁缓下脚步,抽出手来将劳碌了整天的眼睛揉开,一字一句地默读,
不至于吧,
她苦涩地想道。
摒着呼吸,撑开双眼直到下一刻,眼睁睁看着屏幕回归黑底,仍未出现臆想中的奇迹。
「小于姐,今天晚上的事我的确有点儿不对,可是没有你,我睡不着的嘛~」
「都这么多年了,你一直爱我的,对吧?」
不小心窥探到了背叛,顾钰隐隐察觉到自己脑袋下方正滋滋向上冒起冷意,唇齿间咬牙切齿地将“都这么多年了”来来回回反复咀嚼咬碎,
回头望向床上紧攥着被毯痛苦的爱人,竟眼底透出讶异恐怖,一切本该纯粹真诚的爱意似乎都蒙上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房里难以避免的暗处潜藏,默默鼓囊挣扎。
老婆,今天晚上……你……到底做了什么?
这些年里,你……挺花呀。
悲哀却无奈地一下下用手指敲着台面,发出短催的声响,
到底还有什么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