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否由于觉醒Fork的基因,黎耀并未完全餍足,只是不再像之前那样心馋,需要无时无刻地克制对Cake的渴望。他凝视着熟睡的梁韵亭,像观看一幅活色生香、玉体横陈的中世纪油画。适合挂在卧室里,作为私人的观赏品。
黎耀在梁韵亭失去意识后把他抱到屋外沙发,盖上他自己的卫衣外套。大号的宽松款男装能把梁韵亭膝盖上方的身体覆盖完整,再把腿折起来塞一塞,可以将两只脚也包住。
或许因为狼吞虎咽得太过急切,黎耀穿好衣服坐到梁韵亭对面,想平静下来思考如何套出案件线索,却忍不住回味起那具身体。梁韵亭明明身高不算低,却有一副像是没发育好,停留在刚抽条阶段的少年身形。但因为骨架偏小又不过分瘦弱,臀腿的肉感饱满得刚好。所以才扮起女人毫无不协调感?
黎耀挪开目光。不能继续放任思维逸散下去,否则他会再次服从食色性也的威力,忍不住胃口大开扰人清梦。最主要是耽误他完成此行原本的目标。他走回弥散着暧昧气息的房间,戴上手套简单收拾了满目狼藉,按顺序搜查箱柜。
梁韵亭已经很久没有过一觉无梦的体验。
其实他也不怎么记得梦境——或者说梦魇更为贴切——的具体内容,只是一夜里常常惊醒,眼角湿润、心跳凌乱、久久难以回神。他想那一定是让他非常悲伤和恐惧的事,发生过的事,记忆中的事,是使弗洛伊德成名的“潜意识”概念。
梁韵亭认为梦里不受控制的自己是个可耻的背叛者,他明明知行合一、观念和行为高度自洽,那个愚蠢的喻体凭什么要代替他在梦中懦弱和忏悔?
或许这就是他引诱和放纵黎耀对他为所欲为的内在冲动。既然他难以约束脱缰的灵魂,就让更有力量的人代替他施以惩罚。
梁韵亭因眼皮感受到不同于黑夜的光线而清醒时,才意识到……那个词怎么说的?对,他们是在白日宣淫。梁韵亭后知后觉地感到些赧然。而始作俑者自然得仿佛比他更像此处主人。是黎耀拉开窗帘,放低声音叫他:“到中午了,起来吧,不然作息要乱掉了。”
梁韵亭困倦地撩起眼皮,向黎耀投以疑惑和古怪交织的眼神:他何时有过规律“作息”?
黎耀耸耸肩,不以为忤:“不要觉得我多管闲事,你是心理医生,也不能不注意身体健康吧。身心论不是你们的常识之一?”
看在黎耀让他舒服躺了几个小时的份上,梁韵亭决定不和他计较。
他艰难地稍稍坐起,让腰靠在沙发扶手。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不酸痛的部位,但大脑出奇地轻松,有点类似于上完瑜伽课以后又累又爽的状态。除了无法忽视的黏腻感。
嘴唇也被啃咬得红肿,却没有外在的伤口。梁韵亭忽然觉得黎耀比他以为的温柔。他并非不知道自己行为的危险性,如果黎耀彻底被Fork的本性所支配,说不准明天他就要在早间新闻报道了。
不过梁韵亭相信即使他上半张脸被打上马赛克也是好看的。标题大概还会带上他不负责任的父母作为前缀,“知名投资客梁氏夫妇独子被发现血溅……”云云。
梁韵亭不禁笑出声。
黎耀插着兜,正在假装百无聊赖地隔着玻璃浏览书柜,转头看他:“你笑什么?”
“没什么,想到好笑的事情。”梁韵亭彻底坐起来,“麻烦黎耀哥帮我拿下衣服,左边第二层。”
黎耀递给他换洗的衣服,摸了摸鼻子,才露出些不好意思:“我还担心你没得穿了。”
“还有湿巾,在那里。”梁韵亭指了指抽屉。
白日宣淫的羞耻感稍纵即逝,梁韵亭将蔽体的外衣放在一旁,在黎耀面前不避讳地光裸着,细细擦拭身体。
曾经玉白的完璧掺进了青青紫紫的印痕。黎耀忍不住说:“就这样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