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未曾料到她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接杀了陌七,与整个陌邑十门为敌。
陌邑十门中人变了脸色,几乎是转瞬拔剑而上,封住她所有退身路线。
沈清祠却不慌不忙站起身,垂下刀尖点地,甚至笑问道:“在场诸位,可有想活下来之人啊?”
钱砜面色一变。
“奉劝诸位慎重!陌邑门人听令!攻她右手!”
身着勾金土色暗纹黑衣的新领头人冷然大喝。
“陌杭!你将我九渊置于何处?!”
林峙怒而拔刀,衣上海棠逶迤。
其余九渊众人亦怒火冲头,提刀而上。
李翊此时看清那把沈清祠手中的刀,骇然大惊道:“李家众人听令!一起上!”
李家众人立刻拔剑从另一边压了过去。
钱砜则目光复杂地凝望着场中局势,身旁有钱家中人低声询问,这才唤回了他的神,短暂犹豫了片刻,咬牙道:“钱家,上!”
三面夹击,陌邑终究是人少不敌,逐渐被制住。
而在围攻最中心的沈清祠琅然笑着,清贵的墨色衣袍上有游鲤婉转,身形也翩然自在似鲤游,于一众人中穿行,手起刀落血雾如锦云。
与陌邑新领头人刀剑相交之时,沈清祠意外地扬了眉,笑道:“陌邑此行,竟也舍得派了个长老前来?”
陌杭心下巨震,方才陌七胡言乱语时他并未太当真,只以为是陌七被恐惧迷了心智,直到此时此刻,面对面那人与自己对手,出招拆招轻而易举,眼中依旧是漫不经心神色,启唇却点破了自己于门中身份地位,似是了解至极。
——千般种种,已由不得他不信。
可明明那人早已死于那年的吞疑山顶!
“无知小儿!”陌杭强自镇定,心底还存有一丝侥幸,为稳军心冷声道。
沈清祠不以为意,如戏耍般挥刀随意攻着,刀锋所到处皆是血色迸溅,轻蔑道:“吞疑山上,陌邑死了多少长老,你能幸存,当谢我开恩。蝼蚁罢了。”
陌杭扭曲了神色,随着身上伤口愈添愈多,而对方依旧是游刃有余之际,终于忍不住疯狂大喊:“蝼蚁又如何?!沈清祠你不要忘了!正是你眼中这些蝼蚁将你的右手彻底废了!!不能施针不能动武甚至生活都难以自理是何等感觉?!手下败将而已又何以在此猖狂!!”
随着那个名姓的出口,石室中人皆惊,眸底阴狠与恐惧一并迸现。
右手腕随长久使力而痛得更狠,掌心的伤更是崩裂地疼痛,沈清祠有一瞬的心神不稳,被陌杭斜来一剑猛地划破了袖。
随着衣帛的碎裂,沈清祠眸中惊诧不舍心疼皆连闪过,最终染上了暴戾的怒气,好心情彻底毁了干净,用了十成力的一刀直接斩下了陌杭执剑的右臂。
陌杭捂住伤口跪倒在地凄厉痛喊。
沈清祠从上而下一刀,将他的腿钉在了地上。
“沈、清、祠——!!啊——!!!”
陌杭痛苦厉呼。
“太吵了。”
沈清祠蓦然掐住了他的脖颈,将所有声音堵在喉间,陌杭的面色因失血过多的苍白又转为窒息的红。
周遭所有打斗被那两声狰狞痛呼叫停,畏惧的目光凝聚在沈清祠身上。
沈清祠毫不在意地松了手,看陌杭捂住脖颈死命地咳,握着刀的左手微微转了刀身。
血流了满地,陌杭痛苦低喊。
“你听清楚一些,我只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