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华杳华岭皆露出同情的目光。
沈清祠言罢便利落地起了身,拂袖欲走。
门口忽而又传了通报之声来。
“殿下,江南首富李家二公子求见。”
沈清祠顿了顿脚步。
谢温晁无奈言道:“也是寻你的?”
沈清祠皱了皱眉,冷声道:“麻烦,不见!”
门口小厮来不及传话回绝,接踵而至,第三批客人正巧又赶了来。
“殿下,江湖九渊长生宫求见。”
谢温晁叹了口气,好整以暇地靠上轮椅,坐在一旁听起热闹。
沈清祠可算是被烦得暴躁了起来,冷声道:“今日长公主府闭门谢客,全给我赶走!”
这话未免大声了些,且几人身在前院,离大门不远,便也能被一些罕有的功力深厚的习武人士听得。
钱家年轻的一些缩了缩脖子,在一旁瑟瑟发抖。
不过门外却有人根本不怕,放肆张扬的嗓音传了进来。
——“沈清祠!出门一趟,连我都不见了?”
沈清祠止住脚步,微微扬了眉,眸光忽被点亮,嗓音瞬间和缓,添了几分笑意扬声道:“林宛卿?来找我作甚?”
门外林宛卿没好气道:“无事便不能来了?还不赶紧来开门?”
正在谢温晁惊讶之际,却听得身侧那人低语:“是我好友,不会扰得殿下罢?”
谢温晁微微摇头,稍有惊讶,温声回复道:“无碍。”
随即便听得那向来高傲之人,竟当真抬步走了过去,为门外之人开门。
谢温晁看不见,那门外之人着了一身世间最生艳丽的红衣,似要烧尽一切腐朽冷清,那般张扬地抱臂立在众黑衣九渊人之首,瞧见沈清祠的那刻,慵懒肆意的眉目也软和下来,一拳捶在沈清祠未受伤的那边肩上,笑道:“下山出陵皆不来见我,还须得我亲自上门?”
沈清祠也勾了勾唇,将她扯了进来,完全忽视了李翊在一旁可怜兮兮的目光。
就在九渊几人也进了门,大门欲关上之际,李翊这翩翩公子也破罐破摔扯了嗓喊道:“阁下!阁下!长公主殿下!也放我进去说几句话罢!”
谢温晁隔不远听见那撕心裂肺的喊声,无奈吩咐道:“罢了,也请李家公子进来罢。”
华岭应了声,李翊这才进了门来,与九渊众人一同向谢温晁行了礼。
加上被遗忘一旁的钱家,这不大不小一个前院,倒第一次显得这般熙熙攘攘了。
林宛卿也意识到人不少,问道:“那边是来做什么的?”
钱砜见着她,却蓦地亮了眼,笑着作礼道:“林宫主,好久不见。”
林宛卿也认出了钱砜,颇有些意外,看了看沈清祠,明白了其中关窍,挥了挥手道:“回去罢,沈清祠答应了。”
钱砜下意识望了眼沈清祠,见她低眸饮着茶不答,是默许了,松了一口气笑道:“有劳林宫主,钱家亦欠祠姑娘一份人情,方才钱某所言尽皆作数,家主性命危急,钱家静待祠姑娘到来。”
言罢见沈清祠依旧无甚表示,便也恭敬作礼离去。
“你呢?又是来作甚?”
林宛卿将目光瞥向李翊。
李翊此时倒又复归那副温润有礼的模样,拱了拱手道:“此前地陵之下多谢祠姑娘搭救,且祠姑娘携李家老祖宗那把名为‘鹤举’的刀,想来是与李家有未明之缘,此一趟我来上门道谢,也想与祠姑娘交个朋友。”
林宛卿意外地扬了扬眉,应道:“可以,坐。”
小小一隅石桌,四方坐下了四人。
此时林宛卿才转向谢温晁,细细打量下,眸中有惊艳闪现,随即愉悦弯了眉道:“早知清祠与殿下相熟便想登门拜访,如今一见殿下风致,自愧弗如,也想与殿下熟悉些许。”
谢温晁眼上尚覆着那段白纱,着了一袭天青色绣烟云水月的简单常裳,从方才到现在一直未开口出言,只在一旁温温坐着,端方无害的模样,却令到来的所有人皆无法忽视。
闻言时偏了偏头至林宛卿那方,本是有些令人心酸的细小动作,却也无人当真以为面前这位传言中的长公主殿下失了她的威慑而去怜悯,熟知之人反而说不清地,愈发忌惮着。
只见那位传言中手腕狠绝,性子最是反复无常的长公主殿下笑意随和,嗓音温煦如三月春风。
“林姑娘过誉了,我亦欢喜于林姑娘脾性,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