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又离合,生离与死别。
她和她,共谱爱的至高境界。
不是男欢女爱,却胜过爱的一切形式。
《怜香伴》因为题材特殊在梨园掀起不小的风波。有人直言其“宣扬同性恋,有违主流价值观”,不过也有人说其是戏曲舞台艺术的新鲜尝试。
白钦对这部争议颇大的传奇爱情大戏自然不陌生。
只是发生在自己女儿身上,她会作何感想?
小衣睁了睁眼,“在想什么?”她很好奇雪桐会在意白钦的看法吗?
雪桐挑了一下眉头,转移话题,“嗯,最近可能要出趟差。”
“不是才回来吗?”小衣睁大了眼。
月光映照着俏丽的脸蛋,却在绽放不满的情绪。
雪桐伸出指尖在那挺立的鼻梁上轻点,柔声道:“记者是四海为家的,要习惯。”
“不习惯。”甜美的冰粥已经味同嚼蜡。
雪桐抬手抹平那张小脸上的纠结线,“小小年纪不要皱眉会生皱纹的。”
“真怀疑你是不是嫌我腻歪了?”小衣打开她的手。
雪桐忍着笑,“你也知道自己腻歪?”
小衣抬头看浮在夜空的云,“果然。”
“胡思乱想。”雪桐拍拍她的脸,又将手绕到她的后面裹她在怀里,在她耳边轻声:“要不然,跟白教授请假?反正现在没脸面去见她了。”
“又是激将法?”
小衣靠在她的怀里,听着她最真实的心跳。
“你还没说去哪儿?不会是历溪吧?”
雪桐有点惊讶她的敏感,“哦,呵呵,你真是。。。聪明。”
小衣转身瞪着她。
“这次去历溪是陪同佛教人士考察目连戏和佛教的渊源,社里三批人马分别考察徽州目连戏,辰河目连戏和南乐目连戏。。。”雪桐解释着这次出差的原由,本来她是犹豫的,经不住巫苹的软磨硬泡,外加可观的差旅费,没有理由拒绝。
小衣的脸有点冷,更没有平时温婉带着俏皮的模样。
“我知道,你对历溪念念不忘,所以就选了历溪。”她认为雪桐可以选别的地方,再去历溪没有私心好像说不过去。
雪桐微微偏头看她,“干吗这么想?”
小衣咬着后槽牙一笑,“我怎么想没关系,你尽管去好了。”口气虽狠,眼泪落了几滴。
雪桐为她擦拭脸颊的泪珠,嘴角浮出一抹笑来,“我终于懂得,我的小衣至情至性才唱得至情至性的女子。知道么,舞台上的你美得动人,让人情不自禁地爱上。”
“不要挑好听的说。”小衣不买账。
雪桐抱住她在耳边轻轻呵气,“宝贝儿,我很快就回来了。我还要天天为你卸妆呢,不许别人这么做。”
这句温柔让小衣浑身酥软,靠在她怀里说:“可我舍不得离开你。”
雪桐温柔一笑:“这样粘我,看来我得考虑改行了。”
小衣觉得这句话水分很大,撇撇嘴。
“得了,你不做记者怎么有理由去看别人?”
雪桐嗅了嗅鼻子,“这么晚谁家烧糖醋鱼了?”却迎上那双溢满泪水的眼,“大人取笑我很过瘾吧?”雪桐唇瓣摩擦她的耳畔,“宝贝儿,真的很晚了,不要浪费时光好么。”不等答话,她贪婪的享受着唇下的清香,只属于她的味道。
巫苹接到白钦的电话只有片刻的意外。
“白阿姨,您好啊。”她知道白钦打这个电话自然关于周雪桐。
白钦果然立刻切入主题,“雪桐和小衣的事情你没有说实话。”
巫苹嘴角有点抽,“这,白阿姨从何说起?她们,怎么啦?”
“我没想过她们。。。”白钦觉得这件事并不能责怪别人,缓了一下才说道,“她们的关系超出了我的想象。”
巫苹想说不告诉你是怕你承受不住,“对不起,白阿姨,我不是有意瞒您。”
她有点好奇那两人在哪儿不检点被白钦发现了。
“桐桐的事情我一向没有过问。。。”不过问不代表不关心。她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关注着女儿,前两年的风波如果不是她过问就不会轻松解决。
“我知道您很关心雪桐。”巫苹是知情人。
但她不理解白钦为什么不准她告诉周雪桐所做的一切。
“我没想过干涉她的生活。”白钦认为女儿的婚姻失败大半是她自己造成。对女人来说,事业和家庭始终不能两全,她也是个失败者,自然不能建议什么。
“但是桐桐和小衣。。。”
巫苹一颗心提到嗓子眼,等待白教授的观点。
“桐桐是我女儿,小衣那孩子有才华有潜力,我不希望她们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白钦保持着平静的语调,“我知道现在这种事并不新鲜,有很多开明的家长选择支持。但是社会还不能百分之百的包容这群人,想到她们以后会面对什么,我感到不安,很担心。”
巫苹舔了舔红唇,“您别太忧虑了。雪桐。。。有自己的想法。”
白教授呐,您的女儿顽固得要死,认准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再说她对您成见很大的好吧,您要是过问她的私情怕是要决裂。
“我希望她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要被一时刺激冲昏头脑了。而且桐桐也经不起伤害了。”白钦觉得有约束的婚姻尚且破裂,何况是不被社会认可的两个女人要在一起生活?必然免不了腥风血雨。
她不觉得她们可以承担得了。
“是啊,我一直反对!”想想那个小丫头片子巫苹严重不满,“我已经安排雪桐出差了,您要想法子让那个丫头知难而退啊!”
白钦叹了口气,“出于私心我希望她远离桐桐。但是,那孩子,她实在是昆曲艺术的最好解读。我不能埋没了人才。”对才华的爱惜,也是让她纠结万千的原因。
巫苹嘴巴嗫嚅了一下,想说您这是养虎为患。
“就这样吧,打搅你了。”白钦这通电话没多少实际意义,只是倾诉一下得知真相后的想法。
“您太客气了。”巫苹真想问您到底有没有法子挽回女儿陷入歧途的人生?
听起来好像没有。
周雪桐被一通手机铃声吵醒,翻身拿起手机:“巫总编啊,我记得请过假了。”
温暖的被子底下,小衣猫咪一样慵懒。
“都几点了,还赖着温柔乡?”巫苹急躁的声音把她的睡虫吓跑了。
“出什么事了?”雪桐清醒过来。
“我在你家楼下。”巫苹吐了口烟。
雪桐看了下时间,才八点,巫苹这是哪一出?
小衣感觉身旁一空,不禁睁开眼,“怎么了?”
“没事,再睡会儿。”雪桐体贴地为她拉好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