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时接到王秋来的电话。王秋来觉得为目连戏奔波的周记者应该受到照顾,便叫鸢时立即赶来。
“秋来叔!”电话得知没事还是忍不住担心,鸢时奔了进来。
“鸢时来了,真快呀。”王秋来迎上去,从村里坐车到镇子怎么说也要三个小时,这还不到两个小时呢。
鸢时急切:“哪间病房?她怎样啊?”也不等回答,已经朝病区走。
“都说没大事了,轻伤。”王秋来说,“我那边还有演出呢,周记者就交给你了啊。”说着,给鸢时指了方向又交代了一阵就离开了。
走到4病区就看见一个头上缠着绷带的女人站在护士站和一个老头说着什么。
对方给她鞠了一躬走了。
“受了伤也不知道休息?”鸢时看着单薄的背影舒了口气。
周雪桐听到这个声音便回头,“哎,这个王叔,都说没事了,还麻烦你跑一趟。”
鸢时微晒,“还要怎样?听说从车轮子爬出来的,命可真大。”这会儿的关切不见了,有点恼的意味。
雪桐无奈一笑:“黑摩真危险,下次还是坐公交吧。”她没有说是去见桑先生夫妇回来的时候遇到车祸。
这起车祸发生在下午三点一刻,雪桐乘坐的电三轮撞上了一辆货车,所幸人没事,可肇事者态度蛮横,说是电三轮的责任,拒绝赔偿不说,还把三轮车夫打了一顿。当地交警照了个面让双方私了。人生地不熟的,雪桐找了在镇上开会的王秋来帮忙。果然王秋来是个有脸面的人,很快就把这事儿处理好了。肇事方同意赔偿医药费和损失。刚刚那个老头就是来给她道谢的。
“衙门有人就是好办事。”鸢时淡淡一笑。提到政、府、机关心情就差,因为媛媛没有户口才拖着没上学。她跑了多少次也没个结果。
“哎,手机借我打个电话。”雪桐拿出屏碎的手机。
鸢时看她打了几个电话没打通满脸着急。
“待会儿再打吧,急成这样。”她不用问也知道她打给谁。
“今天演出,答应打给她的。没想出了岔子。”雪桐太了解小衣了,随时都能找到的人儿竟然关机,自然是怄气。她听着“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想到小衣肯定也拨打了无数遍更是不安了,“一定找不到我才这样,唉,任性起来跟个孩子一样。”连连懊悔。
“你这样在乎,她一定开心极了。”鸢时心想那孩子心太急不一定觉悟雪桐的感情。就知道一门心思去占有她。
雪桐看了鸢时一眼,这句话好像有些别扭。
“要知道你受伤肯定要奔过来的,还是明天再说了。”鸢时了解身处热恋的人是怎么个疯狂。
雪桐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你来了,媛媛呢?”
“隔壁的张阿婆带一下。”鸢时打量她几许才说,“你没事,待会儿我就回去了。”
雪桐看了时间说:“一起走吧。”
鸢时扫视她头上的绷带,“你这模样医生也不会放你走。”
“这里的环境太糟糕了。。。”雪桐看看简陋的周围又附耳鸢时,“是王秋来叫大夫弄的,就是震慑肇事司机。没什么要紧的。”
鸢时当然明白了:“哦,造势啊。”她看着雪桐倒是想问这不是违背了你的职业操守了。
雪桐明白她的想法,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身正气,又怎样呢?处处碰壁,连饭碗都弄丢了。有时候职业操守并不能维持公义。真叫人无可奈何。”
鸢时微微一撇:“不要试图改变什么,还是改变自己罢。”
雪桐扬了扬短发,无奈一笑。
理想之所以叫理想是因为难以实现。
两人已经出了大门。
鸢时抿唇:“你也不问我怎么来的就跟我走?”
“你怎么来的?”雪桐好奇。
鸢时指了指医院门口的摩托,“不大好使,随时会抛锚。”
雪桐笑道:“大半夜的坏在路上不好吧?”
“怕甚,有我呢。”鸢时拿了个头盔给她。
雪桐不肯接,“驾驶员戴。”
“我不用,你伤员你戴。”说着便将头盔小心地套在雪桐头上。
路途黑暗,暗黄的车灯照出一溜小道,车况极差的摩托轰隆地响着,时而一口气接不上来,叫人担心熄火。可驾驶人的技术真不赖,几次都起死回生了。
坐在鸢时后面的周雪桐听着风从耳边吹过,鼻端淡淡的皂角掩去了难闻的汽油味,她看着鸢时的侧面,在妩媚风情的背后,她看见了一种坚忍。这样有个性有主见的人一般很难听从他人意见。
那么鸢时,你会接受我的建议吗?
兰纳泰西餐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