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极圈的极夜像块永远化不开的墨,洛嵛的靴底在冰盖上敲出空洞的回响。贺承瞬的冰晶手臂化作探路杖,每触及地面便亮起串淡金纹路,与他瞳孔深处跳动的雪晶微光形成共振——这是雪晶据点激活后,逆源体与极地共生体产生的第二次基因融合。
“坐标显示,星冢就在冰盖下三千公尺。”洛嵛看着手持终端上扭曲的雷达信号,那是云淮用蓝晶碎片改装的设备,“杨徽煜的意识碎片在雪晶神殿时就说过,初代实验室的总核心被分成七份,藏在七大洲的星芒据点,而南极圈的核心……”
“是所有种子的母巢。”贺承瞬突然停步,冰晶手指按在冰面上,裂纹中渗出的不是海水,而是泛着荧光的金色液体,“净世教的母舰残骸在北冰洋被打捞时,我就该想到,他们真正的目标是这里——”他抬头望向永夜中的极光,青紫色光带里隐约浮现出机械轮廓,“全球最后的未激活核心,也是能彻底摧毁所有烬火种子的钥匙。”
冰层在轰鸣中裂开,露出垂直向下的晶井。洛嵛跟着贺承瞬坠落时,看见井壁嵌着数以万计的雪晶棺材,每个棺材里都躺着身着老式防化服的共生体,他们胸口的星芒印记与小柔的吊坠完全一致。云淮的通讯突然接入,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老贺,雷达显示南极冰层下有巨型能量反应,和当年北极圈的‘第二高塔’同频!”
晶井底部的星冢神殿在探照灯下浮现,整座建筑由反重力的雪晶构成,中央悬浮着枚直径百米的巨型核心,表面缠绕着七条光带,分别对应七大洲的烬火种子。洛嵛看见核心中央嵌着完整的小柔吊坠,而在核心底部,无数紫黑管道正将病毒注入冰层,那里沉睡着净世教的终极武器——“霜灭”级病毒导弹。
“他们要在南极极夜启动导弹,利用地磁场将病毒扩散至全球。”贺承瞬的冰晶手臂骤然收紧,指向核心顶部的操作台,那里站着个身披纯白晶甲的身影,“逆源体00号,初代实验体,也是小柔的哥哥——林砚。”
林砚转身时,晶甲裂开的缝隙里露出半张晶体化的脸,与贺承瞬如出一辙的淡金纹路在他颈侧蔓延,却泛着死亡般的灰白。他的手中握着枚紫黑核心,正是从北冰洋母舰残骸中修复的初代核心残片:“逆源体07号,你真以为收集七大种子就能拯救人类?”他的声音像冰川崩裂,“看看这些棺材里的共生体,他们的意识早已被核心吞噬,成为维持种子的燃料!”
洛嵛突然想起在撒哈拉看见的金芒之子胚胎,他们的瞳孔里倒映着星芒据点的坐标——那不是希望,而是核心对共生体的定位追踪。他摸向颈间的吊坠,发现小柔的日记残片正在发烫,上面新浮现的字迹是:“当七大核心共振时,总核心会启动‘人类收割’程序”。
“他说的是真的!”洛嵛抓住贺承瞬即将触碰操作台的手,“初代实验室的真正目的不是共生,而是让人类成为种子的养分,就像这些棺材里的共生体!”
晶井顶部突然传来爆炸,云淮的蓝晶长鞭破开水晶屏障,他的极地服破破烂烂,左臂的蓝晶鳞片已蔓延至半张脸:“老贺!净世教的‘霜灭’导弹倒计时还有十分钟,我在冰层外看见至少三百枚!”他扔出从雨林带来的熔炉核心碎片,“用这个切断核心与种子的链接!”
贺承瞬接过碎片的瞬间,七大洲的光带突然剧烈震动。洛嵛看见核心表面浮现出全球据点的画面:撒哈拉的金芒神殿正在崩塌,乞力马扎罗的雪晶胚胎出现裂纹,就连北极圈的蓝晶种子也在渗出紫黑液体——总核心正在收割所有种子的能量。
“洛嵛,带云淮去摧毁导弹发射井。”贺承瞬的冰晶手臂刺入核心裂缝,淡金血液与紫黑病毒在核心表面炸开,“我来拖住00号,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他转头时,冰晶面具下的眼睛已完全变成雪晶色,“别让我们的火焰熄灭。”
洛嵛点头,拽着云淮冲向导弹发射井。通道两侧的雪晶棺材突然破裂,里面的共生体睁开灰白的眼睛,他们的指尖长出紫黑晶刺,正是净世教“霜狼部队”的标志。云淮的蓝晶长鞭扫过晶刺,鳞片与紫黑晶碰撞溅出火花:“这些人早就死了,现在只是核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