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她总在照镜子,还问我自己是不是长了胡茬……
我:醒醒,你是女孩子!不可能有胡茬这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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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粉上无赖派,然后一起被刀傻。
我第一次见她看番看到哭,情绪波动大得甚至有点不正常……就那种如丧考妣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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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时会突发奇想:“你说,我们这种情况,要是在横滨,遇到一个织田作的话,会不会被捡走啊。”
“超龄了吧?”我吐槽道,“而且要是在横滨的话,你觉得我们两个小菜鸡有命活?”
“梦想总是要有的。没准就实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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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她的梦想实现了。我们胎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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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给了我一本书……原来我们早在很久以前就相识了,但是……我现在的任务是引导她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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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最后一步是火焰?是要我亲手将她推进去么?还是我们一起走进火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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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回来了。我稍微解释了一下,在文野世界死亡就可以回来了。她很聪明,猜到了我有书,却也没说什么。
高中毕业,合唱团各奔东西。她考去了父母在的城市,我申请了国外大学的助学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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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大学毕业,我拨通了一次视频通话,想问问她在哪,毕业好去找她。
“你头发怎么白了?”不只头发,她的脸色也一样苍白。看到画面的时候,我的心猛地揪起,连呼吸都滞住了。
她只是随意地说:“我漂白了,还没想好染什么颜色。”
“是么?”我面上平静,手攥紧,紧得指甲刺破了手掌,“那你多用些护发素,看都枯成什么样了。”
“好,染完就用。”她眉眼带笑,搞怪地说,“我要把这玩意染成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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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请假回去,这一趟是赶不上毕业答辩了。在我们长大的城市找到了她,她还在杵着拐杖跟卖水果的大爷谈笑风生。苍白光滑的脸在一圈满脸褶皱的老人里很明显,但她的姿态却跟那些老人家一样,花白的头发,颤颤巍巍的手脚……
原来她到了大学后,刚到大二身体就撑不住了。她跟父母说是水土不服,退学回到了原本的城市。还打趣说自己以后就靠收租过活了。
一直都是在本地上大学的夏恪在照顾她。杉桐(杉糖)特意从首都医大回来看她,检查一番得出结论:原因不明的身体机能衰竭。
“哈哈哈感觉杉桐回首都的时候充满了决心呀。”她依然那么开朗,“要不了多久,他会是个好医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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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退学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她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持续虚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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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岁,她已经无法行走坐上了轮椅……明明正值青春年华,她的身体就像个将行就木的老人一样。
是啊。文野世界的咲夜活不过十二岁,而这个世界的陈筱烨活不过三十岁。
和书里看到的一样……
这一次你也要抛下我么?
“留下来吧。”我带着希冀地哀求,牵过她冰凉的手。
她沉默了半晌,没有应答,而是叹息着说:“我有预感……时间不多了……眼睛……也要看不见啦……”
“你还有光明的未来……继续把大学毕业了吧。”
“然后找一把趁手的小提琴。”
她开始絮絮叨叨地畅谈起我的美好未来……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
她说:“我们还会再次相遇的,不是么?”
“身体虚弱,大概是代价吧。”她仿佛什么都知道一般。
我的表面笑容和煦,内心早已歇斯底里:你是圣母么?为什么把代价都扛在自己身上?他们又凭什么……
像是听到了我心里的嘶吼,她说:“因为舍不得啊……”舍不得让你们去扛,又舍不得看你们难受……只好早早地闭上眼睛,先睡上一觉。
她真的好自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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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方式能留下她?我想把她装进玻璃瓶……但后来又不想了。因为瓶子里的世界并不好看。
我正思索着,路过街边卖饰品的小铺子。在一排指环中瞥见个古铜色的指环,中间镶嵌着一块红色晶体。虽然是在路边摊,可那指环让我移不开眼。我便买了下来。
或许可以一试。
“和我在一起吧,产屋敷小姐。”我很不正经地告了白,甚至调侃了她活不过三十岁,相当儿戏递上那个指环。“鬼杀合唱团需要你。”
她没想到我会整这一出,愣了好久。说实在的,我自己也挺惊讶。
墙上的挂钟发出整点报时的响声,她才摇摇头,叹气道:“你确定那是爱情?”
我收起嬉皮笑脸,陷入迷茫的沉默。
爱情么?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想待在你身边……。”我嗫嚅着说着。
她又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斯腾伯格提出,爱情由三个基本成分组成:激情、亲密和承诺。即爱情三要素。”
“我们足够亲密,但我们并没有那层情愫……而且我也无法给你任何承诺啊。”
“我能给你最优先的友情,你也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可我好像,唯独给不了你爱情。”
她说着苦笑道:“或许,我也无法给予任何人爱情。”
我还是没能留下她。
那难道不是你下意识的躲避么?从小到大,为人处世的态度也好,对物质的需求小也好……难道不是因为你已经将那种不要留下任何留恋的想法,刻入灵魂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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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我特意买了一份提拉米苏,放在她平时看书的桌上。那天,她盯着蛋糕看了许久,久到奶油都有些化了。然后她拿起了旁边的书。
最后她还是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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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她一颗安眠药。看着她吞下。
又开了一瓶酒。我邀她共饮,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们交杯喝下酒。
呼吸逐渐困难之余,我依旧分神仔细听着她的呼吸,越来越轻浅。然后我听到了幻听一般的耳语:“如果可以的话,我并不想你死掉啊……”
……我后悔了。
稍微理解了,母亲最后为什么要把我扔出去……
是啊,我并不想她跟我一起去死……
我沉吟着:
“如果可以的话……”
“我也希望你好好活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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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设置了定时呼救——我被救了。在医院洗胃,很难受。她因为身体本身就虚弱,没能挺过去。
葬礼上,她的家人见到我都在用看杀、人、犯的眼神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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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成为了街头艺人,又开始流浪了。这次倒是没有人来捡我……我还是没能找到趁手的琴,但我会定期去她墓前拉一首她最喜欢的曲子,不过会跟她的家人避开……
偶尔艾亚(爱雅:都说了是艾琊)会找我演奏他发小写的曲子。我们还出过专辑。他也只有歌词填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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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结束吧……这个轮回……任何轮回都是……
我好像撑不下去了……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呢?
再次相遇的时候,你可不要嫌弃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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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微有点类似的念头,你就会跳出来让我再坚持一会儿。真是狡猾……哪怕是幻觉,你也知道我很难拒绝你呀。
那就,再坚持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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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便一提,武装合唱团成员们的故事,都是经过他们本人同意,根据他们的人生经历再结合我的脑坑改编的……有些地方会更偏戏剧性(当然,现实也有可能比小说更戏剧)我们只在那个绿绿的晋—江—文—学—城发布,其他的地方并没有授权哟。
毕竟涉及到我亲爱的朋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