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卡卡西担忧地看着他,拍打着他的后背协助着他呼吸:“深呼吸!”
他当时就应该和若阳一起回来的。
只是他太过惊恐,甚至无法发出声音来回应若阳。
但当他与影分身一起用飞雷神回到木叶。
却发现,什么都没有变。
就想他看到的眼神未曾存在过一样,仿佛若阳什么都没想起来也什么都没发现。
宇智波若阳只是突然变得很忙,忙于组织中忍考试,忙于事物以至于整晚整晚地不回家。
他的推辞多得让人怀疑,可他根本无可奈何,毕竟以速度著称的他,卡卡西根本抓不住。
如果不是手掌上的花纹依旧存在…
*
鲜为人知的是,忍猫可能比忍犬、乌鸦更擅长搜寻踪迹。
天底下自由的猫跑过每一个角落,却没人在意它们。
忍猫聚集起来,四处询问着在角落里在阳光下打盹的猫,有没有见过
志村团藏。
被再次催动的万花筒写轮眼中渗出了鲜血,他间隔过短使用这双眼睛就要付出代价。但体内千手的细胞终究会修复好他的伤口,所以他根本肆无忌惮。
窥见团藏的记忆,窥见团藏肮脏的夺去木叶的计划。
让他恶心地作呕。
影藏在暗处的“死亡之鹰”清楚地看到他给自己移植的胳膊与右眼。
手中雷光迸发,他没有任何犹豫,朝着团藏突袭而去。
应对伊邪那岐的招数并非只有伊邪那美。
只要他足够快,在团藏尚未反应使用伊邪那岐前,毁了他的右眼,摘下他的手臂。
雷光在一瞬间猛地爆发。
宇智波若阳一手的雷锥刺穿了团藏的右眼,一手流光四溢的雷刃砍下了他的手臂。
任何人类都无法承受的高压电击让团藏毫无反抗能力地瘫倒在地,惊恐的愕然残留在脸上,被暗部制服。
宇智波若阳很平静,虽然他的手臂微微颤抖着,电弧时不时闪现。他堪称绝缘的躯体尚且无法承受如此恐怖的雷击,手掌发麻几乎没有知觉,甚至出现了灼烧的黑色痕迹。
但他的神情平静地就像是失去了仇恨的能力,无喜无悲。
像是一只残破的布偶。
什么布偶。
他下意识地勾起唇角露出笑意。
他是持刀人。
无论是躯体还是精神,是他空有力量却将屠刀刺向同族。
从头到尾,都是他。
他的同胞,浑身是血,站在他的周围,唾骂着他,诅咒着他,长刀一刀刀刺入他的躯体。
他已血流成河,背负着这些罪孽,一点点艰难地向前爬行着。
他要疯了。
可是先别疯,等他处理完团藏,给宇智波一个交代。
那之后再让他的血溅在宇智波的神社,以祭宇智波的冤魂。
只是他注定被一双双血手拖入地狱,再也无法见到带土。
“若阳…”
轻声的呼唤让宇智波若阳僵硬地回过头,暗部不知什么时候不知所踪。
幻术。
他对上乌鸦鲜红的瞳,注视着他汇聚黑色鸦羽,变成身形修长的,穿着黑底红云袍的宇智波鼬。
若阳笑了笑:“好久不见,你长大了好多。泪沟深得我都快要认不出你了,鼬。”
鼬的记忆中,从未见过他这样笑过。
那应该并非他和煦而温暖的笑意,而是释然的笑。
鼬的心中划过一丝微不足道的恐慌,
于是鼬说:“你从团藏那里看到的并非全部的真相,我是你的共犯,若阳。”
“挥刀的是你的躯体,亦是我的精神。”
“挥刀的是你的精神,亦是我的躯壳。”
他想他是不是做错了。
通过毗卢遮那窥见宇智波若阳所有记忆的人是他,他本该是最了解的他的人。
宇智波若阳只会逃避。
但逃避又有什么罪?谁能直面如此多的痛苦?同伴的血,救不下的人,杀死的敌人,夹缝的生存,与抹杀同族手无寸铁之人的罪。
以死亡去逃避,亦是一种解脱。
也或许。
宇智波若阳将此视为他最后一次不再逃避。
坦然直视自己的血与罪,为仇恨清算,为死亡画上句号。
“我是你的共犯,宇智波若阳。”背负着罪孽苟延残喘。
他再次重复了一遍,鲜红的眸中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我亦与你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