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蛋江兆雪在不遗余力踹了半小时的墙以后终于被发现了。
花林上前把人扶起来,又把他嘴里的破布取下来,江兆雪向他投了个感激的眼神,虽然这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见一点,但该表示还是要表示。
“呸呸呸!”
“这他妈是什么味儿,绑架就不能选一块好点的抹布吗?!”
一向养尊处优的江公子脱下那张看起来温文尔雅和善谦逊的伪人皮本性当场暴露,当着谢尘舟和花林的面直接对着绑匪的祖宗十八代开喷,从天上骂到地下,一张嘴像开了机关枪一样突突突骂个不停。
“还是把他嘴堵上吧。”谢尘舟往后退了一步,花林表示赞同。
“哎哎哎,还有你们俩,在那谈情说爱谈到忘我,你俩在外边说那些甜言蜜语我可听得一清二楚!让我踹了半个小时的墙才出来,你俩脱不了关系!”
谢尘舟:“……”
花林:“……”
当初但凡聋一点都不至于有这档子事儿,有时候听力太好也成了一种罪过。
江兆雪身上的绳子绑的太紧,硬解肯定是解不下来的,还好他们从那堆废铁里找到了一把生锈的水果刀,杀鸡都得费半天劲儿那种。
“卧槽我终于重获新生了,卧槽这死绳子可勒死我了,卧槽这绑匪不要个一两亿都对不起我在这儿受的罪,卧槽等老子出去非得抽死他。”
当真事与愿违了,三个人加起来也不过值一百八十万,因为一场绑架,江公子身价暴跌,跌到连亲爹亲妈都不认识那种。
“船儿啊,你俩是怎么到这种鬼地方的?”江兆雪骂累了,索性摸了把汗直接躺地上,不是没躺够,是因为他是真的懒。
“别这么叫我。”谢尘舟还有些虚弱,语气和往常一样冷,没什么温度。
江兆雪“哦”了一声,转而又问道:“小阿霰,那你说你们是怎么被绑到这种鬼地方的?”
“别这么喊他。”谢尘舟又说,语气又冷了几分。
“嘿——过分了昂!”
“我们开车被人尾随,本想着甩掉他但没成想他直接撞了上来,车子漏油擦着护栏直接爆炸了,再醒来我们就到这里了。”花林娓娓解释道,江兆雪却长叹一声,“那很糟糕了,这鬼地方死冷,你们俩还都带着伤,除非你哥他们动作快些,否则再过几天这仓库里就要多三具尸体了。”
江兆雪的话其实不无道理,伤的最重的谢尘舟后背里还有车皮铁片,贸然拔出来恐怕会直接让血流的更快,就算运气好没失血过多而死也会被炎症并发症带走;花林虽然看起来没有外伤,但也不能保证一点内伤都不受,要是得不到及时的检查和救治,他和谢尘舟还真说不上谁先去见阎王。
“行了,别摆着一副丧脸,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好好想想有没有得罪人,怎么离开这鬼地方。”江兆雪忽然直起上半身靠坐在墙面上,顺便摸了摸自己的手机,得,早被绑匪顺走了。
谢尘舟和花林就更没指望了,两人的手机炸飞的炸飞摔烂的摔烂,连个手机样都没有了就更别提信号了。
三人并排枯坐着,谁都没说话。
还是花林率先打破了沉默,他扯了扯谢尘舟的袖子问道:“我哥提前回主城是因为我家里出事了是吗?”
谢尘舟的沉默更像是从反面印证了这个答案。
反倒是江兆雪稍稍一愣,随后带着不可置信的语气反问:“啥?你竟然还不知道?你小叔今早出车祸被送去医院抢救了,医生都下了病危通知书!”
谢尘舟想捂嘴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江兆雪没别的优点就是说话贼快。
花林耳边嗡嗡作响,从踏进玫瑰小镇开始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事都有了始终。
又是车祸,又是被绑架……
花林全身上下都好像被浸在冷水里,他扶着墙缓慢站起身,眩晕直窜头顶。
“他……要去干啥啊?”江兆雪望着花林离开的背影不知所措,那个方向不是他刚被放出来那间密室的方向吗?
“跟上去。”谢尘舟的语气毋庸置疑,两人走到密室门口时花林早已率先钻了进去。
密室里和外面同样黑,花林握着那把生锈的水果刀在墙面上四处敲击,在敲到一处空响处停了下来。
果然。
花林握着水果刀的手有些轻微颤抖,谢尘舟把那把水果刀接了过来,用刀柄狠狠往墙上一砸,又是一层密室。
“卧槽搁这儿玩套娃呢?!”江兆雪是真的震惊,比刚才骂绑匪祖宗十八代还要激动。
这次的密室不再黑暗,天花板上刺眼的白炽灯不要命地铺,让几个人在见光的第一瞬间便用手遮住了眼睛。
适应了好一会儿,谢尘舟率先睁眼查看情况,这一看却让他整个人直接被钉在了原地,忘记了走路,甚至忘掉了呼吸。
一整个房间摆满了供台,供台上的遗相正是花林本人!
这些照片貌似是从他十四岁起,一张张摆到现在。
只要有人从外面进来,率先看到的就是一排排黑白的眼睛。
江兆雪默默背过身去守在门口,花林深吸了口气抬脚往里走去,谢尘舟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经过那些照片,他会下意识瞥一眼,就是这一眼让他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照片,为什么每个年龄段都有两张?不对!准确的来说只有十四岁左右那个年龄段的照片有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