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温明昭很不适应他如此乖顺,转过身,三步并做两步地离开了这个小院,她能感觉到,他没有关门,一直注视着她,直到她离开也未收回目光。
回到自己的院子,坐在树下时,她才发现自己的脸有些烫,暗骂自己没出息,“不就是刚刚沐浴过,有什么好害羞的。”
任衍之一动不动,今日,她穿着一身五彩纱裙,离去的背影,像一只蹁跹的蝶,那时,他很想开口问一句。
珍宝楼的萧公子,他处处为你打算,知道你要来漓州,提前部署,宅子都买好了,那你对他……
是怎么想的?
……
最终。
他也没能问出这句话。
*
近几日,四人一直在等着任家家主传信,虽知道了覆灵花的图样和习性,但没有具体的方位,也无法动身寻找。
温明昭这次破天荒的没有去街市上凑热闹。
漓州灵气格外纯净充沛,雨水不断,连植被都长得比其他地方更茂密,更高大,温明昭和几人打过招呼,安安心心闭关了几日,在这里,修炼的进度比之前快了许多,又有任衍之在身边,可谓事半功倍。
第五日晚间,没等到任家覆灵花的消息,未曾料到,城主府有人来传信,说城主次日要见温明昭。
温明昭不疑有他,既然是萧然的旧交,去见见也是应当。
翌日一早,城主府有侍从架着灵车来接,排场很大,引得周围的邻居街坊纷纷围观。
……
温明昭只从门口看了一眼,就觉十分不妥,和引路的侍从说不必如此,但侍从坚持,说她不上车他们回去没法交差,她只能硬着头皮,顶着所有人的目光上了车。
灵车平稳,不到两刻钟,城主府便到了。
她跟随指引进了城主府,还未到会客的正厅,就见一男子在廊下张望着,见她来了,脸上立马泛起笑容。
此人应该就是漓州城主。
此男子和许州城主完全是两种风格,许州城主虽修为不高,但气质温润,一看就是翩翩君子。而眼前这位,长着络腮胡,身形魁梧,穿着铠甲,身后的侍卫还拿着一杆枪,想必是他本命的灵武。
他阔步向前,向着温明昭的方向,想要走来迎她。
温明昭估摸这男子的年岁,怎么也在五百岁上下了,萧然不过比她大不到一百岁,这二人是怎么成为故交的。
此时,最近修为增长,灵瞳之力也强了许多,此时灵瞳感应,她发觉男子的心绪很复杂,是激动与庆幸,还有种失而复得的安慰,更多的是长辈见到晚辈发自内心的喜悦与关怀。
温明昭不等他走近,规矩地朝着城主行了一个晚辈之礼,“晚辈温明昭,多谢城主近几日的照拂。”
“快起快起,温姑娘太客气了,这都是臣……”城主嗓音浑厚,说到这里,他摆摆手,略微停顿,哈哈笑两声,掩饰尴尬之感,换了种说辞,“这都是我应做的,萧公子几天前传信于我,已做好了安排,这都是举手之劳”。
此时,有人来提醒,“主子,茶水已备好。”
他豪气道,“走走走,温姑娘,咱们进屋聊。”
能看出来,城主是个不拘小节的人,温明昭以为他叫她来是要询问他们几人在漓州逗留的时间,毕竟她早已听说漓州管控严格,他们都是外来的人,城主应该会问他们此行的目的和安排。
但,有关这些,城主一个字都未提,反而问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经历,爱吃什么,爱玩什么,现在修炼上可有瓶颈,主修什么。
温明昭虽不解,但还是一一答了,城主俨然是一副长辈关怀晚辈的样子,看着她,就像看着自家孩子一般,似乎她能长成如今这般,是他亲眼看着长大似的,讲到有些事情,她似乎看见,城主眼里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很难想象这样的长辈,会因这些事情触动心弦。
……
温明昭一头雾水,城主和她想象中天差地别。
城主和温明昭聊得开心,索性留她用午饭,温明昭不好推辞,留下陪城主用饭,刚坐定。
城主对着门外虚空,眼神微微一眯,嘴角扬起一抹笑,声音浑厚,“任家公子既然来了半晌,想听的都听见了,此刻也不必再遮遮掩掩,不妨现身一见,一同坐下来用饭吧。”
……
啊?温明昭着实吃惊。
谁?
任家公子?
任衍之来了?